来的是谁?
柳安安的心脏表示,她根本不想知道。不敢猜,不敢去想来者何人的背后。
万一是那些放冷箭的刺客,现在一个伤病的她,一个手无寸铁的暴君,这不是让人来包饺子的吗。
她刚睡醒为什么要经受这么大的刺激!
柳安安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手指攥紧了褚余的衣袖,声音的语调都快成十八弯。
“来、来的是、是谁?”
农舍的院门不过是薄薄一层的藤木捆绑在一起,平日里连个翻墙的人都抵挡不了,这会儿外面无论是谁,还肯敲一敲门,算得上高看这扇门了。
柳安安前面话音落,身后的木头门就被推开了。
她闭紧了眼睛。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刻了!
“属下来迟,还请主人责罚!”
膝盖跪地的统一声音听得柳安安耳朵一疼,却心中一下子安宁了。
太好了!来得是暴君的人!她还有活路!
柳安安激动不已,回过头打算和来人进行一个激动人心的碰面。
她一回头,跪在烂泥土地上的三五个侍从齐刷刷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锤进泥土里,视线最高位置,撑死了就是地面上的一颗土渣。
而柳安安坐在褚余的怀中,连脚尖都没有挨着地。
他们连目视她鞋尖的资格都没有。
等侍从们都低下了头,褚余收回视线,把怀中人的头按回自己肩膀。
“现在安心了?”
柳安安松了一口气,靠在褚余的怀中都不怕了,眉眼一弯,嘴角上扬。
“安心了!”就连声音都轻飘飘高了个度。
褚余嘴角牵了牵。
昨日的一场骚乱,彻底打破了原本该有的安排。
无论是姜刺史还是下面的属下,急得都快全部跟着投河。亏着杨恩成来得快,暂且稳住了局面。
丢了主子可不是个小事,调借了不少人力,挨着河流两侧一一搜寻,还派了两艘船在河中喊人打捞,生怕主子命丧河水。
这是分出来的一个小队,只有五个人。进山下水搜寻了将近六个时辰,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里找到了主人。
还有主人怀里的那个……颇受宠爱的小妾。
小妾柳安安后知后觉,从褚余怀里红着脸爬下来,半响那股子羞意都没过。
事态紧急,没有人留给她准备时间,马匹牵到跟前来,侍从请她上马。
另一面,褚余已经轻松牵着缰绳翻上马背。
高头骏马低着头在柳安安的面前,等着主人骑上去。
柳安安犯了难。
这匹马马背都比她高了,她根本够不着。缰绳塞到她手中,她也踩不到马镫啊。
马镫的高度,是柳安安努力抬起腿,在保持不摔跤的情况下,怎么也够不到的。
侍从也不敢再一旁扶,只能两个人围在两侧,怕她跌到。
柳安安站在那儿没法动,盯着马镫,又看了眼马鞍。
褚余骑着马哒哒两步过来,垂眸扫了眼望马背兴叹的柳安安,垂手一把拦住她的腰,轻轻一提,将人放在自己的身前。
柳安安落入他的怀中,然后一愣,微微探头。
啊,视觉上,她高了好多好多!
原来坐在马背上是这种感觉!
柳安安抬头。她个子小巧,和男人同高度坐在马背上,她的头顶也只能抵着男人的下巴。
男人的手圈在她的腰间。
柳安安腰一下子吸住气,颤着想要躲开,没躲开。
他的手臂圈着她的腰,手掌落在她腰侧,有些奇怪。又有些紧张。
柳安安总有一种错觉,暴君对她的腰,很有兴趣。
过去也好,今天也罢,他好像对于捏她的腰,充满了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