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摩擦出火花,没有了车窗的遮挡,安辰为了保护头部,左手臂下意识地抬起护住侧脸,在车子倾斜撞在山壁上的时候,手臂外侧被山壁蹭出一条血痕,而车子也终于堪堪向前冲了十几米,歪七扭八地停了下来。
安辰踹开被蹭得发热的车门,捂着受伤的左手臂奔下车来,痛的脸色苍白,他倚着山壁弯下腰去,表情痛苦万分。
缓了好一阵之后,疼痛才稍稍减弱一些。
安辰侧头看去,发现整条手臂外侧都被蹭破了皮,血肉模糊,还沾染了山壁上的小碎石末,看起来触目惊心。
咬牙低低咒骂一声,安辰靠在山壁坐在山壁边的马路牙子上,将同样蹭破了衬衫袖子扯了下来,然后扯开扣子,将衬衫脱下,先用右手臂的完整袖子擦了擦伤口上的小碎石末,疼得他呲牙咧嘴,冷汗直流,但是有几块嵌入皮肉,不好弄出来,安辰想,必须得消毒才行,于是忍痛站起身,去车里寻找有没有消毒的东西,还好,被他翻出两瓶酒来。
想来应该是安暮约见客户或者是被邀参加什么酒会时候别人送的吧?
想到安暮,安辰的表情忍不住变得哀伤起来。他甩甩头,让自己回过神来,重新坐回马路牙子上。咬开酒瓶瓶盖,安辰犹豫片刻,咬着牙将酒倒在自己整条手臂上,伤口一碰到酒,顿时疼痛难忍,他忍不住痛呼出声,手臂也跟着颤抖起来。
顺着酒水冲刷下来的血色淡了很多,安辰放下酒瓶,用手把嵌在肉里的稍大一点的石头碎木弄出来,又用酒冲了冲,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倒不是他娇气要哭,而是眼泪自己就冒出来了,这不属于可以控制的范畴。
安辰拽过衬衫,选了下摆的地方,一边用牙一边撕开,自己单手给自己包扎。
寂静的夜,寂静的山路。
寂寞的人,寂寞的心。
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落下两滴,砸在刚才冲刷混合的酒水血水里,砸出来个小血珠,安辰包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双眼微红,抬起头来将这种酸涩逼回眼眶,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和寂寥。
狠狠压下这种情感,安辰将包扎进行下去。
包扎完毕后,安辰拿起酒瓶,将剩下来的酒一口一口喝掉。
这一夜的安辰,不是雷厉风行的安二少,不是沉着冷静的安二少,而是一个面对感情不知该如何下手的青涩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