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喜察言观色的老调重弹:“不打了,行不行?”
霍相贞不说话。
顾承喜把他的手放到唇边,一遍一遍的亲吻。吻到最后,他用这只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含羞带愧似的一笑:“我拿你没办法。吓你你不怕,哄你你不听。我要是不喜欢你就好了,但是喜不喜欢的,人自己也做不了主。”
他往下一指:“看见没有?人有两样东西管不住,一个是心,一个是情欲。”
霍相贞看到了他裤裆支起了帐篷,但是依旧无话可说。
顾承喜笑得无可奈何:“不是我下流,我对别人可不这样,就是对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闻着你的味儿就不行了。”
他继续亲吻霍相贞的手:“你是个好爷们儿,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他和霍相贞十指相扣着握了手,笑着感慨:“真好。”
顾承喜支着帐篷躺了许久,后来又支着帐篷出了屋子。来日方长,不必急在眼下一刻。平安显然没那个意思,自己霸王硬上弓,也许会又弄出一场仇。
他走了,霍相贞也躺下了。他的皮肉愈合得快,小腿上已经结了一圈血痂,因为这两天吃得足歇得好,所以他也觉出了自己的健康。方才拿顾承喜练了练手,他试出了自己的力气。
闭上眼睛翻了个身,他一睡一夜,连个梦都没做。翌日清晨,他洗漱过后在房门外来回溜达。小兵又在不远处洗起了土豆,今天洗得多,是满满的一大铁盆。霍相贞一直没吃到土豆,所以想它大概是士兵的菜。先洗泥,再刮皮,小兵忙得头都不抬。一把不甚合手的短刀被他握住了,刀锋想必是很锐利,因为刮皮如刮泥。
霍相贞的脸上没表情,慢慢的开始向小兵的方向走。顾承喜出了门,快步跟上了他:“平安,这有什么可看的?”
霍相贞在小兵身边停住了,垂下的双手暗暗一攥拳头,顺势运了力气,活动了关节。
顾承喜伸手想要拽他:“早上的药吃了吗?走,回屋先吃饭,吃了饭好吃药。”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霍相贞猛然弯腰夺过了小兵手里的短刀,随即用手臂狠狠勒住了顾承喜的脖子。顾承喜身不由己的转了个圈,瞬间清醒过来时,他已经是背对着霍相贞仰了头,颈侧一抹冰凉,是短刀水淋淋的刀锋。
他不敢回头去看霍相贞了,只是感觉脖子凉,血凉,心也凉——这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就暖不热养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