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管已经在脊柱上埋下了,但还没开始打药。
她一直开不了指,只能打催产素。
齐真摸着圆圆鼓起的肚子,眼睛盈盈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沾泪,颤着软乎乎嗓音叫老公。
他看着妻子,伸手为她拨开汗湿的额发。
齐真疼得没力气,小脸苍白,睁大眼睛道:“行哥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喻景行说:“闭目养神好不好?”
齐真伸手摸喻先生的眼眸,眨巴眼睛说:“可是可是,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又开始疼,呼吸一颤,眼泪水顿时从大眼睛里流出来,被他温热暖和的大手握着。
两个人都不说话。
等开了三指,齐真半条命都快疼没了。
终于打了无痛。
打完就不疼了。
也不是下i体没知觉,就是没了痛觉,主任进来一趟给她内检,又叫她睡一会儿,看看电视或者吃点东西。
不痛了之后,只有落红不停往下掉。
齐真自己是没感觉了,等着开十指之后就能用力生孩子。
然后开始咕咕烦老公。
齐真话特别多,在他耳边喵喵:“老公是不是眼睛红啦?”
她吃着香香的饭菜,历经劫难后有点开心:“没关系的,你看我现在都不疼了,你怎么不理我呢……呜!”
嘴里被塞了软软的糯米甜点,忽然就不说话了,眼睛无辜下垂看着他,慢慢认真吃点心呀。
喻景行叹气,揉揉卷毛脑袋:“小作精。”
他记得年少时见过娇妻幼年的时候也这样。话特别多,还听不出她到底成天咕咕什么。
那时候只觉得烦,假如小孩都这样,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要。
没想到长到这么大还是改不掉。
她呜呜睡了几个小时,喻景行就在身边陪了她几个小时。
等开到十指已经是隔天早晨九点多。
齐真没有痛感,但仍旧力气很小。
她用力了几次脖子都憋红了,生理泪水涟涟往下掉,抓着丈夫的手,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
助产士也有些惊讶,原本那样羸弱娇气的小姑娘,现在生孩子竟然这样用力。
每一下都用尽了浑身的力道。
再听着丈夫低沉数数深呼吸,然后掉一串眼泪边用劲。
汗水不断的往下流。
齐真很吃力了,但却想见到自己的孩子。
正午的阳光洒落进来。
孩子粉粉的一小团,张着嘴哇哇大哭。
他被抱到小妈妈的怀里,贴在她的肌肤上,与母亲血脉相连。
她累得睁不开眼睛,无措看着年长成熟的丈夫,眼中落下泪水。
恍惚间,喻景行亲吻她的额头,温柔沙哑道:“乖宝贝,睡吧。”
……
她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就挣扎着爬起来,蠕动着扭一扭。
老男人立即问小妻子:“乖,要什么和老公说。”
齐真睁不开眼睛咕咕:“束腹腰带……生完要戴上,保持苗条身……”
结果睡着了。
喻景行:“……”
……
孩子当然不能叫喻皮。
家里长辈都来看过,大家一致觉得孩子长得像爸爸。
喻景行的长相非常有辨识度,齐真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对的。
皮皮长大后,估计苏倒一票少妇少女没问题。
喻景行告诉她,假如真的叫喻皮,可能和叫齐天大圣是一样的后果。
“可以,但他会讨厌妈妈。”
齐真纠结一下,放弃了。
她没有留在良和坐月子,家里请了月嫂,加上一票佣人也够了,齐真比较认床,所以也不大喜欢在陌生的环境,否了所有的月子中心。
坐月子的时候万般艰难,又要按摩推拿腹部,疼得受不了。
身体各方面机能都没恢复,饮食上格外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