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墙壁上那张大得过分的巨幅海报,卧室里到处都是“刘振宇”的影子,有一些是刘振宇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在家里被偷拍的照片,有他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有他在屋外花园锻炼身体的,这些生活里被捕捉的画面被人贴在了书桌前的照片墙上。
刘振宇在书桌旁坐了下来,他打开了摆放在旁边的一个木盒子,盒子里是他过去十多年写给楚歌的明信片,其中有几张是被人撕碎了又用胶带纸小心翼翼地粘贴在一起,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楚歌当时撕碎了他寄来的明信片,又把那些碎屑从垃圾桶里捡起来,仔仔细细粘好的画面。
怜惜与心痛的感觉同时涌上了刘振宇的胸腔,他的鼻头微微发酸,苦涩的舌尖压下了汹涌的情绪。
“……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刘振宇把明信片又装回了盒子里。
“我怕你拒绝我啊,”楚歌笑出声来,他从后面抱住了刘振宇的肩膀,亲了亲男人的后脑勺,“宇哥,我不是当年八岁大的孩子了,我现在比你高,还比你壮,可以和你一起承担起生活的担子。”
早年对刘振宇又爱又恨的中二情感实在是不堪回首,楚歌很庆幸当时的他为了扛下楚氏而不得不一心一意专注学习和工作,根本没时间回国去找刘振宇,否则都不知道当时中二的自己会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来。
他在国外的时候,只能从电视上,新闻报导和杂志里看到刘振宇。
每次他看着碰不到的刘振宇都在心里计划着,他回去以后要怎么报复这个言而无信,抛弃了他的男人。
这种委屈又痛苦的难以宣泄的情感在青春期过后,很快被楚歌分辨明白,他对刘振宇复杂的爱和恨渐渐成了求而不得的贪恋与占有欲。
于是他的报复计划开始更改成另外一种,他儿时刻骨铭心的伤痛只能由刘振宇去治愈,他需要刘振宇留在他的身边,慢慢治愈他的伤痛。
回国以后刚刚见到刘振宇的时候,楚歌还是没有忍住对刘振宇说了一些刻薄的话,他控制不住自己,压抑了十多年的感情在亲眼看到刘振宇的那一刻在他的胸腔里翻滚着,咆哮着,几乎要撕开他的胸膛冲出来。
但看到刘振宇为此痛苦自责的神情,楚歌在最初的情绪发泄过后并不觉得心中爽快,他到底在做什么呢?他要的是这种互相折磨的关系吗?
刘振宇在片场意外受伤昏迷不醒的几天里,楚歌日日夜夜守在床边在问自己,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他只想让刘振宇醒过来,其实他看到刘振宇痛苦自责的样子时自己心里也很难受,是时候从幼稚委屈的情绪里挣脱出来了,是时候像个成年男人一样去面对自己的感情,去追求自己的爱情,而不是像个怨妇一样,折磨自己,伤害别人。
“宇哥,我好爱你啊。”楚歌趴在刘振宇的肩膀上一遍一遍地诉说爱语。
刘振宇渐渐适应了楚歌大胆表达爱意的习惯,他偏过头伸手在楚歌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低声说:“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