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纯粹的好人呢,大多数人都带着一层伪善的面具而已。
安嘉月找到了顶替的人之后,转头告诉贺辰:[餐厅来了新服务生,周末人手够了,我不去也没关系,正好我也觉得累,以后周末就不打工啦,你随时可以找我。]
他说得明明白白,贺辰却只回了个“好”字。
这块木头,怎么时而开窍时而不开窍呢?
安嘉月干脆直截了当地打电话问他:“下周末有空吗?我好久没去电影院看电影了,你要不要一起?”
“下周要出差,去国外,预计一个月。”
“啊——那么久啊……”安嘉月拖长了音,沮丧万分,“那岂不是要五月才能见到你了……”
贺辰的声音沉稳:“尽早回来。”
贺辰说尽早,那就一定会早,安嘉月莫名这么觉得。
“好吧……去哪里呀?”
“新西兰。”
“哇,会去玛塔玛塔镇吗?”
“基本待在惠灵顿。”
“哦……”
“不过应该有时间去一趟。”贺辰在电话里轻笑,“给你拍霍比屯。”
这个男人未免太懂他了!
安嘉月心情顿时阴转晴:“嗯!等你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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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辰没时间,他的周末便空了出来。到了下周,安嘉月闲着无聊,捋起袖子,陪朱兴磊一起卖烧饼去了。
他以前没少干这事,早些年朱兴磊骑的是三轮板车,载着个大炉子,重得要死,吭哧吭哧地骑半天到指定地点,还没开始卖,先累出一身汗。近两年条件改善了,三轮车改造成了电动车,依然载着大炉子,但省力多了。
安嘉月不想坐板车上被人围观,骑着自己的单车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一身桔红色毛衣配红色单车,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春天里,活力醒目得像夏天的阳光。
周末来买早饭的大学生不多,估计都在寝室睡懒觉,但电影学院门口的位置很优越,毗邻公交车站,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不愁没客人。
朱兴磊负责做烧饼,安嘉月则负责收钱找零。他笑容甜,嘴巴也甜,看见爷爷奶奶叫叔叔阿姨,看见叔叔阿姨叫哥哥姐姐,哄得每个客人都心花怒放。一个上午忙活下来,比平时还多赚两百。
“走,请你吃饭去!”朱兴磊高兴道。
两个人把板车和单车停在了一家面馆外边,点了两碗红烧牛肉面,再加一份牛肉。
安嘉月随手拍了张面的照片,发给贺辰。
这几天的聊天记录里都是他发过去的照片,学校刚开的桃花、弄堂里那只流浪猫、一个人去看了的电影票。贺辰回得次数很少,回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似乎很忙。
安嘉月发之前问过他:“会不会打扰你?”
贺辰说:“不会,你发吧,我会看的,不一定有空回。”
给导演兼摄影师发自己拍的生活照,等于班门弄斧,不过安嘉月乐此不疲。
从小到大,他唯一能放松聊天的朋友只有朱兴磊,但朱兴磊不懂电影,也不懂演员这行,很多话题没法聊。
而贺辰,就像他的soulate。
他为这个词感到雀跃,兀自发笑,被朱兴磊看见了,疑惑地问:“你最近怎么总是傻笑?”
安嘉月摇头,给滚烫的面条吹气:“没什么,就是心情好。”
尽管已经接过吻,关系基本确定了,但他想等贺辰亲口表白后再告诉朱兴磊,这样更名正言顺。
然后再告诉他爸,或许还会告诉他多年未见的妈,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
肯定能的,贺辰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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