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月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地径直走到孙婷婷面前,礼貌地问:“婷姐,我最后个月的工资怎么还没进卡里呀?打电话给你也不接。”
孙婷婷冷淡地回:“在走流程,过两天就到。”
“哦,好吧,那我再等两天,如果两天后还不到,我可能又要给劳动保障局打电话了。”
“有必要搞得这么难看吗?”孙婷婷瞬间变脸,咬牙道,“嘉月,姐以前对你不够好吗?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去投诉我?”
安嘉月笑了:“婷姐,你对我有什么恩?我只是来打工赚钱的,你不按当初的合同规定,乱扣我的工资和奖金,还指望我谢谢你吗?”
“我又不是针对你,以前辞职的人都是这样扣的,这是餐厅规定!”
“都这样所以就是对的了?餐厅规定高于法律效力?”安嘉月懒得再与她争辩,挥手再见,“看在我们同事一场,不跟你吵,麻烦尽快把我的工资和奖金打过来,谢谢。”
孙婷婷顾忌着餐厅里的客人,有怒不敢吼,眼睁睁看着他从容离去,最终也只能狠狠一跺地砖,高跟鞋跟差点钉进地砖里。
打电话投诉的威胁果然有用,一天后,所有他原本应得的工资和奖金就进了卡里。
安嘉月算了算卡里的余额、家里的存款以及聊胜于无的股票收入总和,一共才九万,哪儿够给几十号工人发薪的?何况他还欠贺辰七八万,到现在一分钱都没还。
“哎……”
“嘉月,你叹什么气啊?快上台了,赶紧再看一眼台词。”戴琳催促。
“知道啦,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安嘉月从椅子上站起,抚平了旗袍的褶子。
今天下午是期末小组作业全系评分,所有学生早早地赶到了剧院后台,化好了妆,搞定了造型,等着接受老师的检阅。
戏服都是问学校服装间借的,旗袍一般是女生穿,没有几件男生的尺码,安嘉月在男生里算瘦的了,穿着都有点紧,更别说魏武这样魁梧的身躯,裹得像个粽子。
“早就让你去定做一件吧。”戴琳说。
魏武:“定做旗袍多麻烦啊,我想着就这一次,将就下算了。”
“那可不一定。”戴琳说,“听说这次评分第一名的小组,可能会在期末晚会上表演。”
魏武顿时来了精神:“真的假的?没听高老师说啊。”
两个星期后的电影学院期末晚会,是学校里一年一度的盛事,集结了全校的优秀演出,表演系向来是压轴登场,万众瞩目。到时候会有多家媒体前来拍摄报道,万一这些学生里将来出了个大明星,就成宝贵记录资料了。另外,据说许多公司的经纪人也会前来挑选好苗子,表现突出的话,很有可能直接签约了。
“咱高老师不是一向这样吗,就不告诉你,等分出胜负了再说,顺带教育一通:‘你们看啊,机会是留给时刻准备着的人的,让你们不认真对待每一次作业,现在后悔了吧?’”戴琳模仿得惟妙惟肖。
魏武大笑:“确实是咱高老师的风格,你这么一说我更紧张了。”
这时,上一组上场表演的小组下台了,从候场通道内经过。通道不宽,仅能容纳两三人并排,戴琳和魏武停下对话,往旁侧让路,安嘉月也跟着让,头一抬,恰好看见包蓉走在最末,从他面前经过时,扫了他脖子一眼,阴阳怪气道:“哟,脖子上的痕迹消啦?”
看来那天朱兴磊的一嗓子被人发散出去了。
安嘉月垂眸:“早就消了,一个蚊子包而已。”
“哼,谁知道是蚊子咬的还是男人咬的。”
戴琳脸色微变:“你说什么呢包蓉?”
包蓉翻白眼,往前走了,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我说什么他自己心里有数,祝你们早日看清他的真面目。”
魏武气得旗袍扣子差点崩开:“嘉月,别理她,这女人坏得很,活该遭报应,这次没人愿意跟她一组,还是老师调剂的,演的也是个小角色,没几句台词。”
安嘉月点头:“嗯,知道,谢谢你们。”
本来就没想理她。
手下败将,小虾小兵,哪儿值得他浪费一个眼神。
演出总体顺利,只是发生了个小意外,魏武用力过猛,旗袍扣子真的崩了一颗,正和他对戏的同学忍不住笑了场,被老师扣了一分。
好在瑕不掩瑜,有全系第一第二坐镇,他们这组依旧光荣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