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渝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别伤心,贺导他不要你,我要你,跟我回去吧。”
安嘉月勉强笑笑:“您说笑了,我跟贺导只是工作关系而已。”
黄渝玩味地看着他,道貌岸然的脸上逐渐露出令人不适的嘲讽神色:“这儿没外人,你就别跟我装了,没一点手段,你怎么可能被选上?嘉月,爬床不丢人,丢人的是赖着不走被人踢下床。”
安嘉月垂眼:“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是通过几轮面试被选上的,也没爬谁的床。”
黄渝不信,反而劝他:“贺心宸是直的,圈子里都知道,能看上你一次就不错了,你还想他一直宠你啊?他身边从来不缺人,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丁馥,以前比你受宠得多,贺心宸给了她好几部女主,玩腻了还不是说踢就踢?丁馥去爬床都爬不上,只好来依靠我了,我可比贺心宸怜香惜玉,立马给了她一部戏。所以说你跟我,不吃亏。”
安嘉月愣住:“她……没爬上?”
“是啊,我可没诳你。”黄渝为了让他相信贺心宸的冷酷无情,大加描述细节,“她告诉我,她都坐到贺心宸身上了,贺心宸掐着她的大腿逼她下去,让她滚,简直不是个男人。你要是执迷不悟,以后也是这种下场,知道吗?”
安嘉月眼前一瞬间的晕眩,差点没站稳。脚下好像裂开一道深渊,猛地坠下去,整个人失重,心脏停跳。
贺心宸竟然没骗他,这次错的竟是他自己。
是他太差劲了,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发脾气,而不是贺心宸。
黄渝看他反应呆板,觉得无趣,松开了手:“我在这儿哄你半天了,你能不能给我个答复?上我的车,给你一部男主,保证比你现在拍的这部火,干不干?”
安嘉月恍惚着喃喃道:“谢谢您的好意……我自己回去吧。”
黄渝见他固执,也不乐意伺候了:“行,那你就等着被他踢吧,到时候再来找我,我可不一定要了,好自为之。”黄渝懒得再理这个不识相的二手货,前往停车场,上了自己的宝马,扬长而去。
安嘉月跌坐在餐厅门前的台阶上,盯着脚下的地毯,满目通红。晚风拂面,刀刮似地疼。
他最近没有好好吃饭,抽烟抽得很凶,又瘦了回去,后背两块肩胛骨突出,将薄薄的衬衫撑起来,像底下藏着一对翅膀。
一对正在颤抖的翅膀。
“先生,不好意思,这儿不能坐人……”服务生前来为难地说。
“对不起,我马上走。”安嘉月的脸埋在曲起并拢的膝盖间,嗓音微哑,带着浓重的疲倦,与隐约的哭腔,“能帮我打辆车吗?”
服务生巴不得他赶紧走:“好的,您稍等。”
“算了,我走回去吧。”安嘉月说走就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下台阶,脚下一个不稳,突然身子歪斜,向前摔倒。
反正也就两级台阶了,摔不死人,顶多磕得鼻青脸肿,正好有理由请假,可以暂时躲开贺心宸。他神思混沌,闭上眼,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
然而,有人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揽过,他脑门撞上了一堵肉墙,墙很结实,撞得脑门疼,但没鼻青脸肿。
这服务生真是……
光遭罪,却没换来请假理由,自己还把这段关系搞砸得如此彻底,安嘉月又疼又气又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哗啦啦涌出来,崩溃地冲服务生大吼:“干嘛扶我!让我摔死算了!放手!”
揽着他的人叹了声气,温热气息与夏夜晚风合着轻若呓语的声音飘入他的耳朵里:“我也想知道如何对你放手……可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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