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想了会儿,给妈妈敬个礼:“我要当兵,当全军区更优秀的女兵!”
“对,只有那样,奶奶和外婆才会真正开心。”陈玉凤说着,回头问店家:“老板,这台电视机咱讲讲价吧。”
刚才巧遇李干事,可帮了陈玉凤的大忙,老板直接开底价:“这台机子1450,军嫂同志,以后见了军区领导你可得帮我美言。”
“我看那台洗衣机不错,你要价格低点,我跟院里的军嫂们说说,都上你这儿来买?”陈玉凤趁热打铁。
“这台可是带甩干桶的,最低680吧,你一起拿走。”老板说。
“650,我立刻交钱,您一块儿给我送了。”陈玉凤可会讲价着呢。
老板一阵肉疼,但也爽快的说:“行,给你了。”
陈玉凤是带着钱来的,俩样东西送回店里,她本来想把电视装到楼上,俩妈看,但王果果却要求装在店里,在她看来,她和周雅芳闲时看一下就行,但客人来吃饭的时候看看电视,听听新闻,对酒楼的印象应该会好。
再就是洗衣机了,这个得装到楼上,平常她们洗衣服用。
连安带装,带教怎么用,店家半个小时就把俩样电器给搞好了。
话说今天蜜蜜不胡跑了,吃罢晚饭,陈玉凤正在看书算账,她拿本书,念念叨叨的背着,周雅芳觉得特别不正常,就问:“蜜啊,那字儿你会认不?”
蜜蜜合上书,从《春晓》背到《悯农》,再到《咏鹅》、《寻隐者不遇》,洋洋洒洒,给周雅芳背了一大通。
这可惊讶坏周雅芳了:“玉凤,咱的蜜可真聪明,都不像你这个笨妈生的?”
蜜蜜确实聪明,过目不忘,只是因为太聪明了,就总是不肯认真。
至于周雅芳为啥说陈玉凤笨,是因为陈玉凤小时候怜妈供她上学读书,故意说自己笨,没考高中,周雅芳的固有认识。
有时候伤口该撕就得撕,因为必须撕开伤口,正确面对,人才能进步。
陈玉凤合上书说:“妈,我是因为咱们家穷,舍不得花你的钱才不读书的,不但我家蜜爱学习,我不笨,我还能考上夜大呢,不信你看着。”
“你能考夜大?”周雅芳有点不信:“你小时候可笨的,读书成绩不好。”
“我是怕您没钱供我,故意不读的。”陈玉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当初咱们镇上读初中的就我和齐彩铃俩,彩铃天天抄我作业,我要真笨,真读的不好,她能抄我的作业?”
“我以为……”周雅芳固有的认知嘛,要改变还挺难的。
“你不要你以为了,咱们打个赌,我要考上了,你可不许再说我笨,也不许再说蜜蜜教不好,还有,不能再给孩子灌输给你养老送终,给你烧纸的那些瞎话,以后大家都是火葬,不要想着死不死的,要过好活着的每一天。”陈玉凤说。
周雅芳给闺女说的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门外忽而一阵脚步声,陈玉凤回头一看,立刻站了起来:“徐师长。”
“叫我徐叔就好,你妈呢?”徐师长问。
王果果已经从后面出来了,问:“徐干部,你是来商量下周聚会的?”
“对,我还是希望你……”徐师长还没说完,王果果立刻说:“我答应,你招呼客人吧,组个局,就在我们甜蜜酒楼,菜我出,钱我付。”
这个局其实是罗司令罗雄组的,参加的人员也全都敲定了。
因为王果果不同意,罗雄派徐勇义来说服她,本来徐勇义以为自己还得费些口舌,听她答应的如此爽利,颇为意外。再听她说要埋单,忙说:“菜钱我们男同志会掏,你们女同志只要参加就好。”
“也行,罗雄爱喝酒吧,我有自家酿的酒,给你们开一罐。”王果果说。
徐勇义记得的,阿眯家酿的酒确实香,他掏出一封单子说:“这是我们初步议定的人选,你来看看,还有没有谁是你想加进去的。”
王果果还忙着做菜呢,两手都是油的,就说:“麻烦你去趟后堂,念给我听吧,我的油手没法看。”再看陈玉凤在笑,又说:“你牙口还好吧,我们有冰粉,我让玉凤给你调一碗吃?”
徐勇义眉头一皱,问:“是冰粉籽洗的吧,首都只有豆粉,口味很差。”
“是冰粉籽,我当年走的时候,带了冰粉树籽,自己种的。”王果果说。
徐勇义难得一笑:“听起来你家很有股蒙自味道,改天有时间去看看。”
俩人说着,进了厨房,商议事情去了。
陈玉凤准备去帮徐师长调冰粉。
蜜蜜搓手,撒开娇了:“妈妈,我去调就好啦,我会把冰粉调的甜甜哒。”
“我也去。”甜甜也跑了。
俩小丫头跑厨房帮徐勇义调冰粉去了,也不知道她们最终要给肩上四颗星星的徐爷爷调了一碗什么样的冰粉。
其实王果果和徐勇义特别坦荡,说话声音也很大,陈玉凤在外面就能听见。
徐勇义也说得很在理,徐耀国曾经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可他作为民营企业家险些就当选人大代表了,因他是部队出身,对部队形象造成了很大的损害。
那个曾经的告密者才是始作俑者,是他不停的往政府写匿金名信,举报这个,举报那个,干校才会陷入无休止的批.斗的。
即使他(她)是个普通人,也应该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
万一他在军区这帮领导中呢,那不是对整个军区,所有军人的不负责?
用他话说,原来没有王果果给的有效信息,马琳又不肯相信他,这事比较难办。
但现在有他,有马琳,而韩超又属于社会底层经验非常丰富,看人既狠又毒,熟谙社会法则的人,他们联手,这事儿一顿饭就能水落石出。
这会儿不是饭时,但有个人却一直站在门外,徘徊。
黑暗中,陈玉凤看身影是个女同志,见她时而走近,又时而走远的,于是打开门高声问:“谁啊,你有事吗?”
其实不是别人,是徐敏,她和徐勇义还是本家,而且就住在一个单元楼里。
但徐勇义属于一进家门就不见客的那种人,而且他不像别的那些伯伯们,对孩子好,好说话,徐敏有事求他,又找不到机会跟他说话,今天跟了好半天,这是在等,等徐勇义从甜蜜酒楼出去,在跟他说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