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不敢置信,“他不是吗?”

“他不是啊!”

“啧,那我在哪儿见过这个人来着……”金鱼脑本脑的唐琳拧着眉死活想不通。

这回方恒衍也迷茫了,“你见过他?”

“好像见过……”唐琳又想了会儿,最后还是放弃思考,“不清楚,也许是看错了,不过按理来说这张脸那么有辨识度,我也不可能看岔了啊。”

相处这么久,方恒衍即便不喜欢唐琳,但也是了解了她脸盲的本性,无奈道:“算了吧你,也许是真记错了。”

唐琳不是个喜欢跟自己较劲的人,听到方恒衍的劝说后,干脆摆摆手,将一切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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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常曼结束下午的个人训练从屋子里走出,文嫂一如往常的在客厅收拾卫生。

有个疑问盘旋在常曼心尖良久,不过出于礼貌问题,他一直不愿意开口询问,怕戳中文嫂的什么伤心事,直到文嫂摆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啃着苹果的常曼无意间瞄了一眼,只见屏幕上显示两个字——儿子。

他叫来文嫂接电话,文嫂听说他儿子打来电话,顿时脸色都红润不少,开开心心地拿着手机回屋。

交流时间很久,常曼啃完一个苹果也不见文嫂从房间出来,闲得无聊的常先生扔了果核,又拿起拖把,打扫起文嫂没拖完的地。

文嫂接了电话,美滋滋地走出房间,见常曼在池边洗拖把,一个手抖差点把手机给丢了,连忙跑过去道:“常先生,这些我来就好,怎么能麻烦你呢!”

万年包揽家里一切杂物活儿的常曼先生:“……”

不过他确实不太好抢人家工作,没有再为难文嫂,倚在一边静静看着。

之前,常曼曾问过文嫂为什么要自己做这些琐事,褚雁罗这间房和常曼家里可完全不一样,该有的清扫机器人都有,这些事完全可以交给人工智能。

文嫂那时候正在做菜,听到这话时还轻声笑了一下,“先生也这么说,可总觉得不亲自做些什么,都对不起先生的好意。”

后来的话,文嫂没说,常曼就没问。

现在发现文嫂还有个儿子,那些话不由自主地送回常曼脑中,他唇瓣动了动,“文嫂,那是您儿子?今年多大了啊?”

“你说文渊?他今年快十五岁了,正上学呢。”文嫂提到孩子时,眉眼间染上一抹发自内心的笑,“说起来,他能上学,还多亏先生帮忙呢。”

褚雁罗?

常曼倒是没觉得有丝毫惊讶。

他来这边也有好几天了,褚雁罗平时究竟是什么人,虽然到现在观察还不够细致,相处时间不够久,但仅从这几天来看,褚雁罗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黑帮子弟,相比起来……倒是更像从书香门第里长出来的。

再问下去就是别人的隐私,常曼原本想就此止住话题,不过也许是因为文嫂这些话一直没有倾听的对象,她又对常曼颇有好感,话语自然而然就出了口。

“你别看先生整天冷着张脸,其实这心里好得很。”文嫂擦拭桌子的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些,仿佛陷入回忆之中,眼睛也朦胧起来,“五年前,小渊他爸在褚河先生手下做事,本来干得好好的,偏偏那时候小渊生病,急需用钱,他也不知道被哪路子的人迷了心窍,从褚河先生这离开了……后来,小渊他爸被抓,那些脏东西足够他在牢里坐个二三十年,我当时没有工作,差点想带着小渊一起下去见我父亲,幸亏,遇上先生。”

常曼心中一动,“是二当家收留了你?”

“可不是吗。”文嫂竖起食指,指了指上面,将眼里的泪憋回去,扯出一个笑看向常曼,“那个时候,先生的屋子还只有上面那层呢,后来也是因为要留下我和小渊,这才买下这一层,特意留出两个房间给我们,常先生住的那间,以前是小渊在住着的。”

常曼下意识问:“那文渊现在住哪儿?”

文嫂笑道:“小渊现在住学校,节假日的时候,我就带他回以前老房子住,先生偷偷买下那间房,还不肯告诉我们呢,我们也是听房东太太说了这件事,才知道先生对我们这么照顾。”

褚雁罗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活菩萨了。

常曼听完文嫂的话,默默给褚雁罗下了个定义。

他没有任何理由做这些事,也没有任何义务,除非是真心想帮文嫂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