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雁罗很快找出医药箱,坐到常曼身边,“脱。”
常曼:“??!”
褚雁罗这话一出口也觉得有哪里不对,他默默补了一句,“我看看你的伤。”
常曼:“……”
棍棒击打出来的伤会比拳脚打出来的伤看着更触目惊心,尤其是常曼这种留疤体质,脱下衣服的那一刻,褚雁罗看到常曼前胸后背的青紫,隐隐咬了一下后槽牙。
“以后别这么傻。”
常曼低头看了看伤势,满不在乎道:“这些不算什么,我以前还被师兄打掉过牙呢……二当家,那些是什么人?”
原本虽然也是一直待在褚雁罗身边,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常曼从没有见过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袭击褚雁罗,他是什么人?人家可是褚家二少爷!一般人可能听到这个身份都得被吓得连气儿都不敢大声喘!
褚雁罗闻言,直接忽略掉常曼的问题,平静地问:“哪个师兄?”
“啊?”常曼被问得一愣,反应过来后摆手说道,“不记得了,十几年前的事儿……嘶——”
褚雁罗抹药油的手微微顿了顿,很快放轻了力道,淡声问:“很疼?”
“也没有……”常曼自认为也是个能忍痛的人,但刚才褚雁罗那一下完全就像是没控制好力度,使出了全身力气,常曼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猝不及防地倒抽一口冷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褚雁罗再也没开口,后背的淤青比前胸看起来严重,花了好一会儿才处理完毕,褚雁罗轻拍两下常曼的肩膀,“转过来。”
常曼在舒服的伺候下差点晕晕乎乎睡过去,这会儿听到褚雁罗的声音,条件反射就要动身,转到一般猛地醒神——
——让他帮忙处理背后的伤也就算了,处理胸口的伤?!这画面也太……那什么了吧!
“怎么了?”他迟迟没有动静,褚雁罗以为他拉扯到什么伤,蹙眉道。
短暂几秒内,常曼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一幅不太好用言语来形容的、充满艺术与和谐生活气息的画面,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被吻过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热了起来,他呆愣愣地望向褚雁罗,迅速摇头拒绝,“没——胸口的伤我可以自己处理,天也不早了,二当家,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好。”褚雁罗见常曼一脸窘迫,也没强迫他,将药油瓶放在茶几上,可并没有起身上楼,而是双手交叠在一起,拇指指腹不停地相互摩挲着指骨,欲言又止。
常曼缓缓把衣服重新套回身上,余光瞥了眼褚雁罗,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深夜时分本就很少有动静,两人都安静下来后,空气中只剩下墙壁上的钟表滴答声,甚至还能听清两人的呼吸声。
常曼不禁轻轻舔舐一下受伤的唇角。
……好像还有点甜甜的。
所以,褚先生那个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个解释!
难道还要他亲自问嘛?万一人家只是觉得自己被打了,看起来有点可怜,才象征性给了个吻安慰一下呢?
常曼郁闷了。
“今晚被暗算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常曼,以后对付他们,不需要这么拼命。”褚雁罗像是在组织语言,说话的速度很慢,讲到这里更是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口,片刻后,还是轻叹一声,“他们不敢真正伤到我。”
常曼不解。
褚雁罗继续道:“他们是张丰垣的人,张丰垣……是父亲的亲弟弟,我的小叔。”
他惊了!
哪有小叔跟自家侄子动手的?还用铁棍?!这根本就是要取人命的架势啊!
“这件事解释起来很复杂,今天太晚了,睡吧。”
褚雁罗说到这里,直接站起身,走出几步后忽然停住,在常曼莫名其妙的视线下重新转过身来,径直来到常曼身边,手指虚虚掩在他嘴角的淤青上,俯下/身,温软的唇和常曼在惊吓的神色中微微张开的嘴巴触了触,幅度微弱的几乎令人无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