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游乐委屈了,莫须有的罪名,他稀罕都稀罕不急呢,哪儿能生气啊?
“我刚出来找你,看着你进了罗鸣屋里……”袁铮沉着脸抱怨,说得坦然正直,“按理来说,你该来我屋不是?”
“……”游乐不说话了,控诉太多,反而让他抓不住重点,哪一个才是必须解释的?哪一个是自己无法解释的?而哪一个是可以借题发挥让他夹带点感情给吼出来的?
袁铮一口气把话说完,也跟着沉默了,看着眼前敛目看着脚尖的男孩,袁铮黝黑的眸子闪了闪,顿生几分尴尬和慌乱,干巴巴地站了两秒,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手肘支着膝盖,瞪着自己的脚尖。
坐在床边的男人蜷着后背,粗黑坚硬的头发似乎软了下去,周身散发的气息压得很沉,可偏偏那暗沉的气流却凶猛流动,像是在冲撞着,怒吼着,偏偏却畏惧着,像头孤兽一样,凶猛却可怜……
游乐的眼发热,心脏被这番话吼的悸动不已,满心的感情像是快喷出来了一样,他克制不住走到了袁铮身边,伸手覆上了那头硬直的黑发,一点点的用力,将指腹插进了发根里,缓慢地摩挲。
袁铮抬头看他,眼眶发红,竟然是委屈的目光,他伸手拉住游乐的裤子,哑声说:“乐乐,别和我吵架,咱俩别吵……”
“没,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做赛前准备。”游乐拣了个最无关紧要的事来回答。
“嗯。”袁铮应着声,又把头扭了回去,注视着地面的眼缓慢地开合了两下,在头顶缓慢地摩挲中悄然地闭合了双眼,面色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
那天,两人情绪平复后出屋吃了饭,开完会,袁铮陪着游乐回到寝室就没走,话依旧很少,内敛的情绪让游乐琢磨不透,但是能感觉得到,袁铮不想走,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浅眯着的眼注视着电视,半梦半醒的,但凡游乐有点什么动作,袁铮就将那双冷锐的眼睁大几分,定定地看过来。
这天晚上,袁铮在他床上睡的,俩人盖着一床被,枕着自己的枕头,并排着,距离不远不近,游乐的心很平静,半夜醒来,感觉到袁铮的脚背贴着他的脚心,结实温暖的触感。
第二天早上六点,床头的闹钟响了,俩人一前一后地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对方愣了几秒的神,袁铮突然勾着唇角一笑,说:“早。”
两人自然地起床,自然地共用一个浴室梳洗,自然地换好衣服,然后自然地下楼出早操,绕着宾馆下面的花坛跑了一圈又一圈,身体变得暖和,感受着额头上的浅薄汗水,是畅快的感觉。
当清晨的朝阳破开阴霾升上天空的时候,袁铮率先停下了脚步,仰头看向天边一角。游乐却仰头看着他,注视着那张被覆上一层金膜的侧脸,浓丽的眉毛飞扬,俊朗无匹,顿生“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的壮志凌云。
这一刻,游乐突然明白了,昨天的袁铮心里有坎有结过不去,一夜的休整,终于重整旗鼓了。
想起袁铮昨天莫名暴露的软弱,想起那沉默寡言却时刻看着自己的人,游乐想入非非,心弦颤动,很想问上一句,“我真的那么特殊吗?对你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