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一直在默默的喝着汤,吃着饭。
邓老四其实还想多说几句,但毛纪兰看本开始吃东西了,立刻就说:“走吧走吧,咱别打扰老人家了,让他安安静静吃顿饭。”
“娘,我都还没跟人说感谢的话呢。”邓老四向来嘴巴欠,又说。
毛纪兰瞪了儿子一眼:“你说啥他能听懂,赶紧跟我走。”
“那位老母亲,她的坟墓在哪里,我明天能去看看吗?”本突然问。
他问的是邓昆仑祖母的坟墓,邓昆仑犹豫了一下,才说:“可以,明天我们全家一起去一趟吧。”
现在讲究破四旧,破封建,按理是不允许公开上玟的。
邓昆仑也还从来没带儿子去给他奶奶上过坟呢,正好明天带着全家一起,去给老人上个坟吧。
这天晚上本的睡眠很好,等第二天一早就能起得来了。
而且黄连和穿心莲足够败火,苦完之后的老爷子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早晨起来,苏樱桃尝试着用本带来的火腿和奶酪,芝士,黄油做了一个批萨。
她自己就有烤箱,在首都的时候也吃过批萨,大概知道该怎么做,还别说,虽然头一回烤,但是烤出来的批萨面皮金黄,内里柔软,上面洒了满满一层芝士,香味一飘出来,汤姆和杰瑞几个急的团团转。
香啊,真香。
本昨晚只喝了汤,饿了一夜也是胃口大开。
不过他依然想跟苏樱桃聊聊,但苏樱桃完全没有想跟他聊天的意思。
汤姆依然是,只要本下楼,就会立刻起身走人。
而且,因为厨子和那个服务员,连带被人用一辆自行车,以及羊肉策反的金有全是汤姆发现的,鲁一平把自己今年去省里参加公安厅会议时发的优秀奖章送给了汤姆,而且给他手写了一张表扬奖状。
汤姆特意把它贴在了餐桌旁的墙上,等本下了楼,坐在餐桌旁的时候,还故意敲了敲奖状,用英文大声说:“这是谁呀,原来是邓长城啊,他怎么就这么优秀啊,又获得了一张大奖状,还是公安局发的呢,他可真帅。”
本即使现在心情变好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旧是个特别喜欢说脏话,而且跟汤姆在价值观上截然相反的人。
所以他看了看那张奖状,等邓昆仑给自己翻译完,就轻轻说了一声:“愚蠢。”
“但孩子的愚蠢救了你的命,不是吗?如果不是这个愚蠢的孩子,阮红星早在去年就策反的厨师,会把你削成一片片的涮羊肉。”邓昆仑轻声笑了笑,然后说。
厨子和那个服务员当然已经被抓住了,而且早就吐口了。
在电话里,本也听中央政府的人已经说过这件事了。
想起涮羊肉的师傅那出神入化的刀功,吓的本抖了两抖。
“在我们华国有一句话,叫斗米养恩,升米养仇,您给予阮红星的太多了一点,这大概才是他想杀了你的原因。”邓昆仑又说。
本的脸色愈发白了,但依旧没说话。
“走吧,去上坟。”邓昆仑放下奶杯说。
苏樱桃也没去过邓昆仑家的祖坟,其实就在小邓村的对面,他父亲、祖母全都葬在那儿。虽然说现在不讲究上坟,但她还是悄悄剪了些纸钱,听说邓昆仑的父亲酷爱抽烟,她又到供销社去买了两盒烟。
邓昆仑带着几个孩子提前出门,去给车加油了。
本坐在沙发上,刚才一直在打电话,打完之后,虽然电话一直在响,但他并不接,就开始翻自己带来的影集了。
翻了会儿影集,他突然招了招手,示意苏樱桃过去。
“这就是阮。”递给苏樱桃一张照片,本苦涩的笑着说:“我曾经最骄傲,也最虔诚的儿子。”
苏樱桃接过了照片,就见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美国大兵军装的男人,侧首回眸,对着镜头在笑,看起来年龄跟邓昆仑差不多,眼眶很深,嘴唇略厚,是个标准的东南亚长相。
m式军装是非常帅气的,邓昆仑虽然没在m军服过役,但曾经作为武器专家也在战壕里呆过,当时穿的就是这种军装,他照的照片因为足够好看,苏樱桃一直没舍得烧,悄悄藏着。
这个阮红星,完全不像邓昆仑给她看过的,小时候他和本合影的照片上那个瘦的像猴子一样的小孩子。
就像褚岩,不是标准的帅气,但是身上有一股男人味儿。
而且,有一种侵略和挑衅,让人望之生畏,又觉得他很神秘的感觉。
一看之下,苏樱桃居然觉得他还长挺有魅力的,嘴角裂着痞痞的笑,只看面相,并不叫人觉得讨厌。
曾经,在苏樱桃的心目中,这位丑的就像一只猴子啊。
但丑到极致,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他的五官有一种东南亚式的独特魅力。
“he\'sout!-itisallover!”
本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听见外面有车的声音,于是把照片递给了苏樱桃,艰难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外挪去。
电话一直执著的响着。
苏樱桃还在看手里的照片,顺势就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哭,不过就在苏樱桃喂了一声之后,他用一种南方式的口音,试着叫了一声:“苏樱桃?”那个桃字往上扬的厉害。
“你是谁?”苏樱桃反问。
对面的男人声音听起来很沙哑,还颇具一股磁性,哭声和嘶嚎突然就变成了笑,笑了会儿,他说:“我是你大哥的朋友,我叫阮红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