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甄如柏只在这里待了几天,但他功夫了得,为人又风趣,让大郎二郎这俩小家伙天天缠着,很是喜欢他这个舅舅。
猛然他一走,俩个小家伙垂头丧气的,倒是不自在起来。
还好,边境稍稍平缓一些,他们继续读书习武,军户所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隔壁住的秦欢的妹妹,据说已经为八皇子生下一个小皇孙,秦指挥使的夫人十分高兴,她们家说话的声音隔着墙院飘过来,都知道多么得意。
秦欢等她娘一走,就直接过来甄珠这边吐苦水:“我娘啊,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在边境,八皇子还要靠我爹爹,肯定对我妹妹好,可若是去京城了,她的日子未必那般好过,我娘就只看到光鲜的一面。”
她是真的心疼她妹子,原本送了几个训练好身手好的女兵给妹妹,但据说侧妃是不能带自己的丫头的,也只能作罢,以嫁妆的形式安置在外边,她娘就知道那些虚荣的权势富贵。
“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听甄珠这么一说,秦欢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也有些不忿,“孙香君这个人以前只觉得她贪慕虚荣,没想到做的这么过分,你家小叔子这才死了半年不到就提着包袱嫁人了。”
甄珠轻哂了一下,“她最过分的是把我小叔子留给她做家用的钱全部卷走了,其实这样也好,有她在,这俩孩子也不知道教成什么样。三郎现在开始慢慢读书了,性子虽然有些惫懒,有我看着总会好点,婉姐儿也十岁了,现在不敢出门,索性让她跟着我做做针线。”
秦欢想,这还好裴家的人都厚道,似小甄氏这样的人很少能够遇见,她们军户所只要上战场就会一大批孤儿寡母,不是人人都能有这样的照拂的,很多跟着伯母叔叔过的人,每日不知道要做多少事情才成,或者动辄打骂,日子并不好过。
送秦欢出去后,甄珠给孩子喂了奶,把她放在摇篮里,见她熟睡了,才放下心来,让毛婆子把婉姐儿喊过来做针线活。
婉姐儿的针线活还是不错的,现在她手里拿着一双石青色的鞋样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对甄珠道:“祖母让我给大伯做双靴子,我先剪出样子来。”
“你做个样子就好,纳鞋底可不是一般的费工夫,你现在还小,可别吧手戳的到处都是针眼。不如多绣几个轻巧的荷包,戴着也好看,你也不必那般费工夫。”
“是。”婉姐儿还是很听甄珠的话的,她现在也只能听甄珠的话了。
祖母裴大夫人年纪越发大了,精神不济,也管不了她多久了。大伯母为人宽厚,若她还执迷不悟,违背着她来,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再者经历上次那一劫难,她也知道外边乱,人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荣华富贵连命都不要了,那样有钱也享受不到。
甄珠让丫头送了些干果糕点来示意她吃,“你们小姑娘就爱这些零嘴,我让人买了一些回来,你拿着吃吧,不够了我再去买。”
即便甄珠不是她娘,但婉姐儿还是觉得和她娘很不一样,她娘最看重的还是自己,好吃的好喝的每次都是买自己喜欢的,心情好的时候就给点她们,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全吃了,爹在家的时候她不敢那样,爹不在家的时候,她懒的连饭都不做。
在大伯母家至少三餐都齐全,还能留意她的一些小嗜好,多数时候还让二郎教她认字,或者她在一旁教她读书,婉姐儿还真的挺喜欢这儿的。
此时王夫人上门了,她是请甄珠帮忙的,秦欢也来了,都是为了王娇宝和离的事情。
一听说和离,甄珠让婉姐儿先回去,这不是姑娘家该听的。王夫人抹着眼泪道:“多好的一门亲事啊,现在成了怨偶,那家要孙子,纳妾进门接香火,可我们娇宝原本性子就不是那等伶俐的,若真是这样,恐怕只有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