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只猫,或者其他什么小动物,可能还会更活泼一些吧。
床角铺着条法兰绒的小毯子,就在林景铄位置边上,已经用了很多年褪色陈旧的样子,印着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可爱卡通图案。
是猫的毯子。
林景铄看着毯子,很快就在脑中对号入座。
俞浦深没跟他讲过家里养猫的事情,但林景铄在跟他见面之前就知道这件事。
松风大大的老粉都知道自家大大家里有一只又懒又馋还脾气颇大的胖橘。
俞浦深刚开始写小说那会还是挺乐意说点有的没的的,《迷屋》的后记里不时会提上几句家长里短的碎碎念——当然再版之后就基本没有了——其中那只橘猫的出场频率之高,足以让粉丝们知晓此猫地位非凡。
林景铄第一次来拜访的时候,备案之一就是用猫的话题和俞浦深拉近关系。不过进门没看见那只猫客厅里也没有任何猫咪生活的痕迹,他就明智地划掉了这个话题。
林景铄捏了捏小毯子垂下的角,再去看这个房间,似乎处处都留着猫咪的痕迹。
钉在墙上的架子虽然像是置物架的样子,但架子上剑麻柱也好小玩具也好都没有拆掉,丝毫改变不了曾经是猫爬架的本质。
那上面放了几本书又摆了两个相框,林景铄一眼扫过去大概是两张全家福和几张猫咪的照片,便没敢看得太仔细,触电似的匆匆收回了视线。
甚至于有些心虚,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去看的东西。
床上俞浦深翻了个身,小声嘟囔了几句梦话,依稀是“皮卡”“听话”之类的。
这动静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景铄惊醒,发觉自己似乎不请自来待得有点太久了。他赶紧站起来想走——窗帘拉严,关上灯,林景铄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能给出那个酝酿了一晚上的拥抱,只怂兮兮地站在床边,轻手轻脚地将俞浦深散乱在脸上的头发撩开。
柔软的黑发缠在他的指尖上,微微卷着绕成了一个圈。俞浦深侧着脸,本能地顺着他手的方向蹭了蹭枕头。
有意无意的,林景铄蜷起的指节蹭过了他的唇角。
林景铄浑身一抖,差点把俞浦深的头发拽起来,慌慌张张把自己的手放回原位,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一个人没有的屋子,他此时却有种被无数眼睛盯着的紧张感。
蹭过唇角的指节被烫到一样又热又胀——其实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碰到了,但他的身体已经自觉对那微湿柔软的一瞬间做出判断,于是他头晕目眩两眼发花,鬼使神差一般的,低头碰了碰指节的位置。
用他自己的嘴唇。
皮肤碰触到的感觉干涩到有点起皮,兴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只碰了一下,又做贼心虚地把手在衣服上擦擦,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俞浦深一无所知,仍蜷在被子里睡着。
他低低念着“皮卡”,像是吃到了糖的孩子似的,神情单纯又稚气,眉眼间扬起柔和的笑意。
林景铄抿抿唇,终于鼓足了勇气,把手落在俞浦深的额头上。
温度微凉,又或许是他的手太烫。
“……晚安。”
他小小声的念着,生怕惊扰了这一场好梦。
俞浦深下半张脸完全埋进被子里,直到林景铄关上房门,换好鞋离开,才反射弧极长地轻哼两声,算作是回应。
……
哭得过头了容易头疼,晚上吹了风也容易头疼,同样假如喝多了酒,第二天起来九成可能好受不了。
而俞浦深这样宿醉不说还哭到第二天眼睛肿,林景铄又是个没伺候过人的把他扶出去的时候晾了半天,这天气里冷风嗖嗖,叫俞浦深醒来的瞬间就感受到了差点又栽倒回去的剧烈头痛。
说实话,要是没有林景铄把他在外头晾的那五分钟,俞浦深说不定还没这么难受。
“啊……”俞浦深捂着脑袋,只觉得一根筋从后背到头顶针扎一样得疼,透过窗帘照进来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