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今天不被镇住,以后但凡再来闹两三次,都会给裴灼惹来无尽的麻烦。
只有胡主任能治住他。
胡主任既不是任何人的亲戚,也不是个靠私交决定喜好判断的人。
这个五十七岁的老教师,唯一看重的只有一个,就是学生。
除了教书和育人,其他事情他一概都不想多听多问,这几年来都反复教导着新来的老师,要恪守本分踏实做事。
正是因为裴灼是精英讲师,接班以后不仅把成绩拉的平稳上扬,还把孩子们都带出蓬勃朝气,胡主任才会格外的珍惜和照顾他。
陆凛点拨的清晰明了,看着每一步都是在为她考量,其实步步都是往截然相反的方向带。
方丽听得都感激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一个劲的跟他道谢。
这女人在实验原本就没有讨到说法,要不是夫妻双职工都不方便解雇,学校也不会允了裴灼转学换职的申请。
她自以为是又闹得厉害,在实验时便被人敬而远之。
今天有陆凛耐心地听她哭听她怨,她反而找回了半点的清醒,知道要感恩道谢。
“这件事,很有可能让我都工作不保。”陆凛温和道:“您确实不容易,也请一定体谅我的角色。”
女人攥紧了文件袋,哀哀道:“我能去见一次胡主任,就是没可能也不会来再给您添麻烦,您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陆凛点了点头,面上的为难神情毫无破绽。
他领着她去了年级主任的办公室,老教师忙着批政治卷子,这会儿头都不抬。
“公事私事?”
“私事。”陆凛道。
胡主任最烦的就是处理私事,可一抬头见来的是陆凛,表情还是放平了许多。
“是陆老师啊,”他看向陆凛旁边的女人:“这位是您的?”
“我和他没有关系,”女人早就被授意过,此刻急急抢白道:“是我拜托陆老师带我过来的!”
“我是实验过来的老师,有事要跟您举报!”
一听是外校,又是举报两个字,胡主任就已经有赶人的心了。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抬头看陆凛,眼神询问这人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男人在她身后露出无奈神情,显然也是被一路强拉着来的。
“那您说说,什么事?”
女人心里记挂着陆凛说的‘要以情动人’,张口就开始哀哀的哭,声音跟奔丧似的。
她一哭胡主任也愣了,心想自己办公这么多年,难得碰到几个连情绪都控制不好的老师,直接冷了声音敲了两下桌子:“有事说事!你哭什么!”
号丧给谁看呢?别人路过还以为自己办公室出了什么事,以后几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方老师掏出了刚才那被揉的皱皱巴巴的文件,给他一样一样的看。
“我要举报,举报你们一班的裴灼,”她抽噎着打了个嗝,继续道:“他是同性恋,他有艾滋病,他不能当老师!”
一连串莫名其妙的罪名连着扣下来,听着比午夜档广播还不着调。
胡主任本来还有点怀疑这事,一看举报文件里既没有病情证明,也没有能证明裴灼私人作风不端的证据,一头雾水道:“你什么意思啊?”
他翻了半天找到几张露骨到恶心的调情短信:“这是裴老师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