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总疑心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送到深山里当童养媳。
偏偏她说着话,脚底下也毫不留情,油门踩得轰响。
沈情坐在后座,战战兢兢地看着胖阿姨在深夜的街道横冲直窜,忍不住握住了车顶上的把手,生怕她一个急刹自己跟前面的座椅亲密接触,鼻梁遭殃。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大门口,沈情一边干呕一边从颤颤巍巍地爬出来:“阿姨,别人开车要钱,你开车要命啊。”
胖女人被吓了一跳,上来就给沈情顺气,结果一巴掌下来,拍得沈情龇牙咧嘴。
他现在知道四川嬢嬢的厉害了。
这手黯然销魂掌打得他很销魂,了无生气。
胖女人给他顺了把气,眼中闪动着可疑又慈爱的光:“行吧赶紧回去吧。”
沈情刚想答话,一阵闪光灯的白光,差点把他眼睛晃瞎了,他眨了眨眼,警觉环视四周,随机往花坛后面的灌木丛走去。
花坛里一个黑色人影见状直接窜出来,往远处跑了。
沈情怎么能让他溜了,二话不说蹬着双细高跟拔腿就追,眼看着就要逮住那个人了,因为太黑,沈情一脚踩上了下水道的进水口。
铁制的,栅栏一样的进水口,细细的缝隙,刚好卡住了他的鞋跟。
等到他跟进水口奋斗完毕,人影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沈情只好又往回跑,他刚想起来,自己忘记付车费了。
哪知道回去的时候,那位四川嬢嬢早就不见了。
这种处境有点像灰姑娘参加完舞会,遇上了开着南瓜车来接她的仙女教母。
沈情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殊不知,此刻的仙女教母·嬢嬢正在踩着油门一路狂飙回中央别墅区,她的声音在电话里也格外响亮:“对头。咪娃儿回学校咯,没要他钱。”
宋凛这才放心,挂了电话。
谢希仁听到动静,噗嗤笑出声:“有意思,在人家面前装不认识,背地里还要派你家保姆去接人,找个男的还怕人家“小姑娘”害怕。可你在人心里不还那个样儿?”
他补充道:“拔吊无情。”
宋凛并不回应。
回到学校的沈情接下来几天都算安生,除了一件事:
他发现自己胖了,只是四斤而已,在他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可是沈情一想到最近自己看见啥都想吃,尤其是一闻到醋味儿就想流口水的状态,总担心长此以往,他要胖成猪精。
人老珠黄,老树枯柴,发福危机。
因而沈情又把自己的伙食费降低了一点,日子过得愈发清贫。
真·两袖清风。
相比之下,室友徐子谦的生活被衬托得十足奢侈。
沈情看着他又带着一堆大牌购物袋回来,忍不住吐槽:“你够了啊,天天在我眼头炫富。”
徐子谦把购物袋一放,讨好地笑:“太紧张了没办法。”
对于家里有点小矿的土富二代徐子谦来说,只有购物才能缓解紧张,因而每到期末考试,徐子谦的桌子上就会堆满各种——复习资料。复习资料拼命地买,看不看是一回儿事,在徐子谦的学习观里,买过=学过。
再不济晚上睡觉枕头底下垫上几本,按照化学里的扩散作用,知识就会从高浓度的地方扩散到低浓度的地方,即从复习资料流进他空空如如也的大脑。
没有什么是睡几本书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多垫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