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华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怎么咱们西京的姑娘家都不那样穿呢?”冯蓁娇憨地问。
“因为西京冷啊。”
这个答案简直叫冯蓁无语,不过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到了上京,咋们也要那样穿吗?”冯蓁略有些害羞地问,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还没怎么发育的小笼包,觉得自己有可能穿不住那襦裙,必然得往下掉。不过冯华的身段玲珑有致,穿起来肯定好看。
不得不说,冯华的身段,冯蓁也是有功劳的,在西京要不是她日常拉着冯华锻炼,哪儿能养出这样袅娜的身材来。冯蓁每次看到冯华,都难免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来。
冯华叹息一声,“入乡随俗吧。”其实她也不习惯,“伯母不是说明儿要给咱们量制新衣么?”
新衣送来后,冯蓁又惊着了。裙下着的袴还真是凉快,俨然就是一双长腿袜,还不是连裆的,不仅方便了如厕更衣,也方便了……
冯蓁可穿不惯,赶紧把穿旧的有裆裤找出来,这是她自个儿让傅母给缝制的。冯华却是很自然地“入乡随俗”了,原本最初在西京她也穿袴的,后来看冯蓁穿裤子,西京又实在太冷,这才改成了连裆裤。
有了新衣,冯华和冯蓁便往她外家去了。
说起来去了的冯二夫人出身十分显赫,乃是城阳长公主的女儿。原本冯蓁的爹是没有资格娶的,不过那时候冯家祖父刚立了大功,二儿子冯毅又是名声传四海的大儒董必的入室弟子,他做了一篇《游子赋》在学子间广为流传,得了公主女儿的青眼,最后竟成了好事儿。
每次冯蓁听这段佳话时,都觉得故事不完整,只怕她爹有先上车后补票的可能,否则哪儿可能娶到公主的女儿。
这还不是冯蓁臆想的,西京那儿天高皇帝远,其民风之开放,一点儿不逊色于天0朝,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扒灰、什么聚麀,完全不鲜见。
姑娘家若是婚前失贞,两家若是能说好,自成亲就是。要是说不好,另嫁一家,多陪些嫁妆也能皆大欢喜。
是以也不怪冯蓁要这么猜她阿爹了。
然则佳话里的两人却都是短命的,冯华还算见过那位外祖母,冯蓁就没那么幸运了。冯父去后,冯母带着两个女儿扶柩回乡,紧接着她也病了、熬了两年便去了,冯蓁姐妹再守孝三年,刚出孝,大母又去了,两姐妹又守了一年,这才刚出孝不久,才回到了上京。
说不得要去见一位公主,冯蓁还是有些紧张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粉色新裙,倒不是那种袒胸露乳的,毕竟她还只是个才满十一周岁的小姑娘,穿得可爱娇憨才是正理。然则粉色却最是显黑,且还显胖,也不知她那位大伯母是个什么品位。
宜人替冯蓁整理好衣裙,抬头看了看自家女君,“咦”了一声。
“怎么了?”冯蓁问。
宜人指了指冯蓁的上嘴唇上方,“女君这儿明明有颗痣的,怎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