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天未亮的时候高行芬走过露台,见周既正背对着落地窗站着,她推开玻璃门一股浓浓的烟味儿就扑鼻而来。
高行芬嫌弃地扇了扇鼻子,“你这到底是抽了多少烟啊?”话音才落,高行芬就看到了旁边小几上的烟灰缸里的烟蒂,少说也得有一盒。
“什么时候起来的?”高行芬又问。
周既凌晨三点就醒了,睡不着,又不好在室内吸烟,这才来了露台上。
周既灭了烟头转身看向高行芬,高行芬皱眉道:“你这失眠的毛病要不要看医生啊?别以为这不是病。”
周既笑了笑,走过来拥住高行芬的肩,把她往室内带,顺手关了露台的门。
“你能不能少抽点儿烟?”高行芬皱眉道,“我可不想吸二手烟。”
“不会让你吸二手烟的。”周既笑道,“我先回房补觉去了。”
高行芬看着周既的背影,真是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以前一月、两月都不沾家的人,这一年多除了上班,天天宅在家里,连应酬都极少有了,反而让高行芬担忧得都失眠了。
吃晚饭的时候,高行芬忍不住问对面的周既,“怎么最近不见你和李昶他们出去啊?”
周既笑道:“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我跟他们出去鬼混吗?”
高行芬是不太喜欢,老一辈人嘛,看不得年轻人浪荡。但如今周既改邪归正得太厉害,高行芬又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日子过得这么素淡实在又让人焦心。
“适当的应酬还是可以的嘛。”高行芬道。
周既耸耸肩,“年纪大了,没那个劲儿了。”
高行芬嗔了周既一眼,他算什么年纪大。不过她正好接着话头道:“你也知道你年纪不小了啊?你看你表弟他们,各个儿子、女儿都那么大了,上初中的都有了,你呢?”
周既捏了捏眉心,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跟你说话呢,每次说起这个你就装聋作哑。周既,有些事儿过了就过了,你不是一向瞧不起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吗?来来……”
高行芬才说了“来来”两个字,周既就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周既上楼后,高行芬忍不住朝周志国抱怨道:“你看看周既,刚才我说他的时候,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啊?”
周志国放下筷子道:“你就别逼他了,他那样子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就是看出来了呀,可难道咱们就看他在一棵树上吊死啊?要是沈来又在国外待五年,难道咱们就看着周既等五年啊?五年后生不生得出孩子还成问题呢。”高行芬不满地道。
周志国说不出话来,他不是不担心周既,但男人毕竟更懂男人,周既要不是伤心到一定份上,怎么可能成现在这模样。
“给他点儿时间吧,他会慢慢走出来的。”周志国道。
周既回到房间里,给自己倒了杯酒,将床头放着的那册相集翻开,那是他和沈来的婚纱影集。
里面的沈来眼睛里像倒映着星空一样,那么明亮、璀璨,脸上的笑容更是让人光是看着,就知道她有多开心和幸福。
周既的鼻子有些酸,仰头喝了一口酒,把那种酸意强行压下去,想合上影集,可又舍不得沈来的笑颜,所以就那么任由它摊开着。
李昶打电话来约周既打球,他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想着不出门的话,高行芬肯定又要忧心,所以点了头。
李昶和吕德凯一见周既就洗涮道:“周总,大忙人啊,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