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趁着下课出来找个东西。”宋莺咽了咽口水,不掩惊恐。
那意思就是什么都没带。
所以,现在,他们两个人、在一个陌生荒凉的野外、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和钱。
弄清楚这个事实。
宋莺同林宋羡对视着,彼此沉默,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木然和万念俱灰。
近距离看那座桥,比远远望着要高大很多,至少宋莺从上面走过时,离边上还有半米的距离,不用直面底下奔腾的河水。
桥很长,大概走了五六分钟,宋莺有轻微的恐高,上来时林宋羡把自己的衣袖给她牵着,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这条河,抵达对面。
这里没有想象中那么荒凉,至少能看到路,一条平坦的小径,在杂草中踩出来的,还是泥土,幸好这几天没有下雨,路面结实干燥。
宋莺依旧走在后头,夕阳渐渐要湮灭在地平线,此刻安静无人的野外就显得有几分可怖,到山坡背阴处,光线彻底暗下来,树影幢幢,宋莺走路时没有声音,偶尔难以察觉她的存在。
林宋羡停下脚步,朝她伸出手。
“嗯?”她发出疑惑询问,他右手再度伸近几分,示意,“拉着我袖子。”
“喔。”宋莺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男生走得不紧不慢,袖口处传来沉稳力道,宋莺原本有点隐隐害怕的心彻底归落下来。
绕过小坡,夕阳重见踪影,前方开阔,柔亮刺目的橘红笼罩着少年身躯,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光,整个人沉浸在流转的余晖里。
宋莺觉得自己大概很久都不会忘记这个画面。
一直到天黑,他们才看到城镇。
这里可能是城市边缘,街道都略显破旧,少见高楼大厦,陌生的公交车穿梭在路上,商铺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牌子。
马路两旁杂乱,摆着很多路边摊,街头还有人在卖艺,刚从工厂下班穿着制服的男女同他们擦肩而过。
宋莺又累又饿,连拉着林宋羡的衣袖都没了力气,无精打采地跟在他旁边,无助问,“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回去。”
她在脑中想着各种方法。
打电话叫家长是不可能的,逃课的事情如果被他们知道了,宋莺可能会面临一场更可怕的灾难。
直接打车回家然后再拿钱给司机,似乎也可行,但得祈祷对方不会一开始就把她赶下去。
或者
宋莺还在琢磨着其他可能性,只见林宋羡已经停住了步子,视线定定望着某一处,嗓音里带了两分笑意。
“我有办法了。”
几分钟后,宋莺手里捧着一个破旧铜盆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面色发窘。林宋羡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把二胡,姿势熟练地试音调弦。
宋莺生无可恋,“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没什么丢人的。”林宋羡从容指挥,“自信点朋友,把你的头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