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三人骑马出了城,大师兄才猛然勒住马缰,往身后看去。师弟师妹见他神情不对,忙问道:“大师兄,怎么了?”
那大师兄神情愕然,眼神闪烁,“方才我们在布庄见到的那男子,我想起他是何人了。”
“不过一个路人,大师兄为何如此在意?”
“不,如果我没看错,他是巽,炼域第一杀手巽。”大师兄语气笃定。几年前,他曾见过巽一面,那时巽才是少年,比如今这个模样还要单薄几分,但身上杀气更重,整个人几乎与他手中的刀融为一体,只是看过来一个眼神,都让他觉得后背生寒,仿佛能闻到阵阵血腥气。也许是印象太过深刻,直至今日,他竟还能记得起巽的容貌。
另外两人听得此言,更是惊愕,“不可能吧,怎么会,据闻巽行踪莫测,更是个铁石心肠的恐怖杀手,怎么会隐居在这种小地方,还、还与一个女子如此亲密,大师兄,你定是看错了。”
大师兄沉吟片刻,没再多说,“或许是我看错……算了,走吧,我们需尽快赶路。”
这不过一个插曲,唐梨没有在意,她为巽奴选了冬衣和冬靴,如果不是巽奴拒绝,她还想给他买一件皮袍。
“习武之人内力在身,不似一般人畏寒,我不需要这些,你才需要。”巽奴如此说,最后买的那件皮袍是唐梨的。
小夫妻两个相携归家,途中路过糕点铺子,唐梨买了些糖,准备回去给巽奴做点新鲜的吃食,路过酒肆,又打了些酒。冬日寒冷,温些酒喝能暖身。巽奴的伤好之后,唐梨偶尔就会在市集沽酒回去,她自己也会喝一些,事实上她的酒量比巽奴还好。
过了两日,巽奴早起打开店门时,在屋侧临河的那棵柳树上,看到了一条迎风招展的布条,黑白相间的布条上画着不规则的图案。他眼神略沉,看了一会儿才继续手中的动作。到了下午,他提前关上店门,拉着唐梨坐在房内。
多日阴雨,屋内放了炭盆,架着竹编的熏笼用来烘干衣物,这边的人家都习惯于这个,唐梨前几日才在木匠那里做了一个,搬进房里后,夜间还能用这东西来温水。巽奴将她按着坐在炭盆旁边,“今夜会来不速之客,你不必害怕,就在这里坐着。”
唐梨应了声好,没有多问,只是出去端了下午新做的糖糕,提了茶水,还端了一盘瓜子。
“你要吃瓜子吗,我给你剥。”
巽奴拿着刀坐在一旁看着门口,听到这话,扭头看向她,见她神情如常,当真开始剥瓜子。
唐梨瓜子都剥了三碟,外面终于传来动静,巽奴站起来,走到门口推开屋门往外看去。唐梨在他身后瞄了一眼,发现小小的院子里站了不少人,大概因为院子太小,不够排场,屋顶上都站了人。不仅站着人,还有一架四人抬的轿子。
“巽,如果不是前日有消息传来,我都不知道你还活着。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炼域?”轿子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巽奴立在门口,语气平静:“你命我密杀杜兰胥,给我的消息却有误,等着我的更是陷阱和震离二人的追杀,你既要杀我,我何必回去。”
他嗓音沙哑,刚出声时,众多黑衣人都是下意识一凛,气氛隐隐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