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松端着酒在一边笑,“公主累了,阿姆送她去帐里先休息,看你打的那么开心,就没管你。”
沃突抓了抓自己随意绑在脑后的头发,有点懊恼,往公主帐的方向看了看,那边确实亮了起来。他在原地踱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
“族长干嘛呢,在外面转来转去,自己媳妇的大帐都不敢进去吗,这也太怂了,哪像我们的族长!”刚被沃突摔了个狗吃屎的勇士捂着摔疼的胳膊,幸灾乐祸地说。
其他被挨个摔了一圈的勇士们也都附和起来,兴致勃勃瞧着那边,等着看发展。
“诶诶,进去了进去了!”
这边沃突在公主帐外面搓了顿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还是里面的殷如许发现了他,出声询问,才把他喊了进去。
“你累了?”沃突一进公主帐,殷如许就感觉原本宽敞的大帐好像拥挤了起来。
殷如许娴静地坐在锦绣软垫上,微微垂头,“有一点。”她下午稍微休息了下,但一路从殷国过来,舟车劳顿,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恢复精神。
沃突:“那你好好休息。”他说了又不出去,就那么看着她。
他穿着袍子和皮靴,扎着腰带,半长微卷的黑发扎在脑后,因为刚才的激烈运动散了些,加上一双绿眼睛,特别像黑夜里的野兽,坐在那不说话,有种说不出的虎视眈眈。
殷如许:“今日我还是在公主帐休息,明晚再去王帐好吗?”她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来的,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如果换了个人,她大概不会说这种话,但沃突令她觉得自在又舒心,这样的话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
沃突一听她主动说明天去自己王帐一起睡,像挖到宝一样喜滋滋地走了,人都走出去了,半途还折回来,掀着帘子探进一个脑袋跟她说:“明天我带你去玛格拉山下看花原?那边草长得好,野花格外多,坡地上还放了很多羊。”
殷如许在灯下朝他笑,“好啊。”
她顿了顿忽然又说:“是要送我去牧羊?”沃突之前的话被那日松说给妻子听,妻子又说给了乌日珠阿姆听,刚才乌日珠阿姆当笑话又讲给她听了。殷如许这么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沃突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把脑袋迅速缩了出去。
他在外面反应了一下,又把脑袋钻回来,“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殷如许:“……抱歉,我不太习惯说这些,是不是不好笑?”
何止不好笑,沃突都被她吓到了,还以为她要和自己算账。是这样的,他们乌图部族里的女人和男人一样,能顶半边天,要是家里男人欠揍,女人可从来不手软。他还记得自己母亲还在的时候,自己没少挨打的。他这体格,倒是不怕殷如许打,就担心她生气。
“其实牧羊很好玩的。”沃突说:“我小时候常常跑去牧羊,就睡在羊堆里,让它们驮着我走,它们还能找到很甜的草根。”
殷如许弯了弯唇。她刚才坐在那吃羊肉,乌日珠阿姆和她说了不少沃突小时候的事情,说他小时候拿着自制的小木弓去射羊皮股,被羊群冲的在地上乱滚;还说他在草原上挖洞去抓里面的土鼠,被咬了手指;会学狼叫,趁大人不注意去抓野狼,真就被他抓回来一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