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说:“还没复婚呢,他身份证掉了在补办……”
“补办?”那边似乎停下了脚步,然后说,“你等会儿啊,我有个熟人在民政局,我帮你问问。”
他爸挂了电话没几分钟,又打过来,首先是惯例性地骂他脑子不好,骂完才说:“拿临时身份证去就行了,我就说现在政府提倡便民服务,身份证丢了都能坐火车飞机,哪还有这种事。”
陆鸣说:“可能是对我们同性恋特殊规定。”
他爸又说他太把自己当盘菜,自己搞错了还推卸责任,让他早点去办了,不然又大清早打电话来哭,扰人清梦。
“我没哭!”陆鸣反驳了一句,有些心虚地挂了电话。
他想,梁晔生也真是,连这个都搞不清楚,差点白白耽误一个月,等梁晔生回来就告诉他这个消息。
不过他爸刚才还说,除了身份证,要把之前的离婚证也带过去,好像自己的那份离婚证也还在梁晔生那里,甚至他都没有看见过实体。
他只记得去拍离婚证件照的时候,他们俩的脸色都极其难看,脸都是垮着的,边上还有准备拍结婚证的新人,人家摄影师在让新人们笑起来,说开心一点,照片可是要贴在结婚证上一辈子的。陆鸣就想起跟梁晔生结婚的时候,他刚到二十二岁,那时候摄影师也是这么说,梁晔生的确很少笑,但那张照片上梁晔生似乎就是笑着的。
离了婚可以再结一次,再拍一次结婚照片,可今日今日再去拍,梁晔生和陆鸣已经又长了几岁了,总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他又在家里翻了一遍,找了很多的地方,比如床单下面和空调的顶上,都没有看到那两本证件,他又有些担忧起来,是不是梁晔生也不想看到那烦人的东西,索性撕掉了?想想也可以理解,如果是他负责保管,他也会烧了算了。
陆鸣刷完牙出门,又在公交车上想起什么来,找出手机,又找到昨天被他一通贬低的小L老师:“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这几天对他不太热情的小L老师却回得极快:“什么?你还有什么事瞒着?”
“哎,之前跟他吵架的时候,我心想不能只有我绿了,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仅他可见的照片,”陆鸣说,“其实是我自己左手牵右手让人拍的,我就是想让他也吃醋一下。他好像都忘了,要是想起来我怎么解释啊。”
小L老师说:“你把照片给我看看?”
陆鸣想想,只拍了手的图应该不涉及隐私,便发了过去。
“他可能根本就没相信过。”小L老师看完,却这么回复,“首先,他都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应该不至于认不出这都是你的手,你这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呢,其次……我觉得没有人会在旁边有老鼠的烧烤摊偷情出轨,也太扫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