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医院。
但却是重症加护病房。
感觉到鼻子上似乎有两根固定的管子在为她输送氧气,感觉手指上像是有东西夹着,周围有几台医疗检测的仪器,不时的传出滴滴的声音。
季暖睁开眼,又闭上眼,片刻之后,复又睁开。
在高速公路上的那梦靥一样的经历挥之不去,她想把那一切只当成是一场噩梦,可肚子里隐隐的痛处还有她手背上正在打着的吊瓶都在告诉她一个最残忍的事实。
如果孩子还在,医生根本不可能给她打针。
病房里很安静,季暖一动不动,也确实是没有力气可动,一个人默默消化着这一切,心间仿佛与腹部同时在抽痛。
她刚才明明还做了个梦,梦见墨景深带她去洛杉矶河上游河,梦见墨暖工作室在海城正式挂牌,成为股份制的房产公司,梦见她和墨景深一起出现在国内的企业管理者大会上,梦见他们并肩而立,她就在他的身边,成为了最好的自己。
可是一睁开眼睛才发现,周围是冰冷苍白的病房。
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一间无菌病房,只有穿着消毒衣服的医生能进入,季暖一个人安静的躺着,看见医生进来后在床边检查她身体的各项,发现季暖已经醒了,医生将带着医用手套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安慰似的以英文对她说了一句:“季小姐,虽然知道这一切对你也许很残酷,但我们必须抱歉的告诉你,孩子没有保住,在那种巨大的摔落和撞击的情况下,大人的命能保住已经非常不容易,你在这里昏睡五天了,成功度过了危险期,再观察两天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季暖默默无声的看着医生,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她听见了。
医生见过很多遭逢大变故而发疯或者情绪激动的女人,但季暖却是很安静的一动不动的对他慢慢的闭合了一下眼睛,很平静。
却平静的让人心疼。
医生向来喜欢这样配合的病人,又见她太平静也太安静了,这才耐心的又对她说:“是我们最棒的医疗团队为你做的手术,请放心,你的生育功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等到身体康复之后,孩子还可以再有。两个月的孩子还只是个小胚胎,不要太难过。你摔伤的真的很严重,在那种车速下掉下来,相当于至少在四五层楼掉下去一样的程度,能活下来就是幸运,以后什么都会继续有的,安心养伤。”
季暖静默的合上眼,很微弱缓慢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