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水也很冷,而武道馆里大都是空调制暖,所以水管里的水一点暖意都没有,冰得像是霜雪初化时那样的刺骨,她又捧了些水往脸上泼了泼,那刺骨的寒意叫人浑身一个激灵。
抬头看着镜子,她看见湿漉漉的自己。
光线充沛的狭小空间里,她苍白的脸色无处遁形,因为正在发烧,脸颊上有一抹很浅的看起来不不算特别正常的红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但这样近距离的看镜子,还是可以发现。
她抬起手摸了摸额头,然后又看见自己的手属于女人的白嫩的手指,掌心里却有一处曾经因为常年拿枪而磨出的薄茧,虽然并不明显,但却又一直留在她的掌心里。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不再扮成男人后,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很漂亮,问她为什么要把头发剪的这么短,把最后一点女人味儿都给剪掉了。
她从来只是淡淡的笑一笑,并不回答。
她的头发,她的生活,就像她的手一样,别人看起来美好,却没有人知道她在里面生了一个永远都擦不掉的薄茧。
看着看着,脸上有水珠滚落在手心,她还以为是自己哭了,抬起脸看向镜子里的女人,眼睛里干干的,除了有点红血丝外,一点湿意都没有。
当初那么狼狈的被赶出基地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当初得知厉南衡结婚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现在当然也不可能会哭。
她其实对自己这样冷漠的性子有些诧异,为什么明明当初痛的受不了,可却又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封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
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喝狼奶长大的孩子,天生的铁石心肠。
她不该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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