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纪先生也读诗?”
“英文诗多一点。”纪容辅轻声对我笑:“我的国学很差,词不达意,林先生想起什么诗了吗?”
这话换任何人来说我都嫌装逼,他一说我却轻易原谅。
“想起了,但是不想告诉你。”我在撒谎,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好的。”他仍然笑着,却仿佛远了,忽然问我:“林先生,你今晚唱的歌,还会给别人唱吗?”
我笑起来。
我以为只有我会入局。
“纪先生,”我用手指在阳台的玻璃上围着月亮画出形状,玻璃清澈冰凉:“不如你猜一猜,我是第几次特地给一个人唱这首歌呢?”
这样的问句,如果不是第一次,其实毫无意义,我猜纪容辅是聪明人。
但他比我想的更聪明。
他笑起来,笑声清朗,我可以想象他琥珀色眼睛弯起来的样子。
然后他问我:“林先生,那你也猜一猜,那天在叶宁家,我的司机到底有没有急事要离开呢?”
我脑中轰然一声,仿佛我的心忽然膨胀开来,越涨越大,我整个人都要轻飘飘地飞起来,脸上滚烫,烫得我觉得手机冰凉。我的耳朵烧得发疼,然而我却似乎感觉不到疼,我有整整几十秒脑子几乎是在放空的。
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楼道里了。
我就这样一路跑下了楼,凌晨的街道空旷而寂静,我的脚步声十分清晰,一路跑过一整条开着合欢花的街道,这才想起其实可以开车过来。我像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声音在脑中叫着“不要去,你会死得很惨!”,腿却不听指挥地朝着那个方向飞奔着。
到伊颂,直接开房,上楼,打纪容辅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