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你,”谢凛的声音还是没有一丝起伏,“证据呢?”
“操。”湛乐咬着牙骂了句。
“上一个来冒充湛思君的人被我们脱光了,丢进雪地里冻了好久,”谢凛说,“捞出来的时候他都不会说话了,可还是不肯透露是谁让他来的,衷心得像条狗。你呢?你也是狗吗?”
她不等湛乐开口,便站起来,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
湛乐开不了口。
额头,下巴,鼻子,被石头划破的脸都疼得厉害,但他脑子里却在逐字逐句地分析着谢凛的话。
之前也有人说他是湛思君,然后被谢凛识破了?
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冒充?目的是什么?
不管目的是什么。
湛乐的脑子突然放空了一瞬。
有人会这样来骗她的原因只有一个。
“你们还要用湛思君来骗我多久?你们想当狗就去当,不要再来找我,”谢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刀,用力地朝下丢去,锋利的刀尖**柔软的泥里,“我不会……”
“你是湛思意吗?”湛乐听见自己的声音涩得厉害,“是吗?”
谢凛抿了下唇,神情莫测地打量着湛乐。
他们在这里的斗殴早就有人发现了,只是没敢贸然接近,这会儿人逐渐多了,看过来的视线也多了起来。
湛乐觉得自己像一个收监后又拉出来重审的罪犯,趴在泥土里,听见风声和脚步声,以及止不住的嘈杂的心跳。
谢凛的音调终于有了起伏,她几乎是咬着牙,问出了下一句:“我是,怎么了,你要带我回家吗?”
那最后的三个字像是被拖长的尾音,在开春之后依旧高冷的夜里划出最惊人的警报。
湛乐脑子里咕噜咕噜冒出许多想法,又说不清那是什么想法,乱七八糟地,搅得脑仁生疼。
“哎那边的!干嘛呢!”有个大叔举着手机往这边吼了一句。
背上的人起来的那一瞬间湛乐***开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手抬起来却什么都没抓住,他看着谢凛,试图从她身上找出几分小时候可爱的样子。
但谢凛只是站在那里,风霜削烂了她柔软的外壳,她更像是被什么逼到绝境后不得不反击的兽,眼底刻满了恨。
她说她是湛思意。
湛乐往前走了一步,又抬手抹了把鼻血,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还是面无表情的,被额头鼻子和下巴的伤刺得生疼。
多莫名其妙又乌龙得一头雾水的再遇。
湛乐懵得一塌糊涂,又听见自己口齿清晰地说:“要证据是吗?”
谢凛看着他没出声。
“跟我走吧,”湛乐说,“带你回家,看看证据。”
“不,”谢凛说着,眼神里带了些许嘲弄,“把你口中的证据带过来。”
程在已经是第四次打湛乐的电话了。
他说今晚要值班是假的,不过的确是忙到了晚上。临下班的时候收了几个病人,又被科室主任叫过去开了个会,出医院的时候命都饿没了,但还是第一时间就给湛乐打了电话。
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