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古玩字画这一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看众位老板都不急,在柜台后面或品茶,或看书,或把玩玩意,倒是也惬意自在。

凌蔚卫看看自己这些天忙的死去活来,忍不住羡慕了起来,对着老板笑道,“看您那日子过的,坐着就赚钱了。”

凌蔚卫的言语把老板逗乐了,看到是个眉眼精神的孩子,老板让凌蔚卫到他里面坐坐。

说是里面,其实也是在店里。一张看似古董的木桌,几把木椅,让凌蔚卫坐下后,老板沏上一壶茶,给他斟满。

“小老弟啊,你是外行,不懂我们这里面的行情啊。”老板笑着摇摇头。

“怎么讲?我常听人说,您这一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生意应该好做啊。”

“非也,非也。”老板摇摇头,“你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么?这都是一件一件收来的。这收的过程就不必多说了,早些年还好,现在可不好做了。现在不但要打扮的土里土气的,还要说话怎么怯怎么来,要不那些老乡都不让你进屋,更别说收人家的东西了。”

“真的假的?”凌蔚卫看看老板,年纪四十左右,身上带着一股子文人的气质,还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

“那可不!我说这个你甭不信,就我上次打扮的跟周口店刚出来的似的,人家愣是不理这个。现在老乡们也都学精了,管你啥样,只要你看山啥了,那就先朝着狠了要。想要淘换好东西是越来越难了。你看我这一屋子……”老板用手指环了四周一下,“其实大部分都是以前收来的,再有就是主动卖到这里的,我赚些差价。生意不好做喽。”

“我看您这里生意还不错。”凌蔚卫笑着回应,他们聊天的这功夫,店里进来了好几拨客人了,也成功卖出去一个小香炉。

“凑合过吧。”老板嘴上谦虚,脸上的笑容却实打实地说明他的生意确实还不错。“其实我这里以前生意也不怎么样,连续几次打眼,后来我请了一位大师,才好起来的。”

“大师?”凌蔚卫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咦,老板您这个茶很好啊。”

“是吧?我这个茶确实不错,是我一个表弟给我的,他家祖辈都是种茶的,每年都给我送点茶。这个茶听说还是当年大红袍那三棵母树上枝条嫁接出来的。”老板也品了一口,“早年间的事了,那会还能去碰到,现在早就围起来专人看管了。别说摸,看也只能远远望一眼了。”

“难怪呢。”凌蔚卫又低头喝了一口,“听说这大红袍现在都好几十万一两了,就这价,还未必买的到。”

“是啊。可惜他这茶园开不下去了,我看我手里这点茶叶,就够喝到明年年初的,以后再想喝就难了。”老板叹口气。

“为什么,这么好的茶叶难道卖不出去?”凌蔚卫在凌家也喝过不少好茶,喝茶抽烟都是一个道理,一旦喝到抽到了好的,再想退回去喝那次一些的,简直不能活。这嘴都是越养越刁的。凌蔚卫现在每天吃了饭都要喝上一杯,他身体很好,不需要喝药茶,有颜恺宁拿来的茶喝就满足了。可这老板手里这茶,显然不比颜恺宁拿来的差多少。

“唉,这年头其实什么生意都不好做,我表弟为了能有新品种,把能弄到的茶苗都嫁接了起来。什么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黄山毛峰、庐山云雾、六安瓜片的,全都试了个遍。这些也就算了,还有其他什么野茶,甚至不是茶树的他都往上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