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作者:本想与你老去天ya
第一章
好几年没有在北京看到这样的鹅毛大雪了,还是场三月里的大雪,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纷扬的雪花,还没落地,半空就化了。司机在嘀咕着:“这时候下这样的雪,反常啊!”我们继续向前开,很快,刚出四环,天就晴了。等到了西山的时候,连雪的影子都没有了。
天气预报有大风,上山的人不多,多是些香客。我一个人慢慢爬,累了就歇一下,今天有个法事,随着善男信女们吃了点斋饭,吃完,要了杯热茶,坐在寺庙的高台上,看着山下雾气沼沼的城市。我要开始写一封信,很长很长,一直写到天堂里去。
从哪里开始呢,8年前的一个春天,我,一个咨询公司里刚毕业的菜鸟,经过半年的培训,终于开始干活了。第一个项目在苏州,我的老板是个女的,比我大几岁,王惠,在我们的英国公司呆了几年,还好,没有故意忘掉北京话。那时候回来的海归还真不多,所以年纪轻轻就做了经理…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也是我经常怀念的,虽然不分昼夜的加班,但是很少抱怨,因为无知所以无畏,也没有觉得特别大的压力,项目最紧张的时候差不多每天都是半夜1点以后收工,因为年轻,并不觉得辛苦。更多的是工作给自己带来的成就感,同样因为年轻,连这成就感也被夸大了。
我挺幸运的,能碰上王惠这样的头,聪明,勤奋,而且厚道,说到我们的团队,除了她,大部分都是象我一样的刚毕业不久的菜鸟。她最喜欢和别人讲的就是:“别对他们指望太高,一帮刚毕业的小屁孩,我什么水平,他们就什么水平。”虽然刻薄了点,但是一点都没错。因为确实无知,所以,在现场的时候,也经常被那些花钱包我们出台的人(王惠语)耻笑。王惠已经习惯了,可是我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还真受不了。每次王惠都这样安慰我们:“咱怨不得别人,谁叫咱们的价钱这么黑呢。记住了,只要他不打你,别的随他骂去。”
就这样,尽管挨了骂,还得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当然工作之余,也要吃饭运动。我们住的酒店有网球场,周末的时候会去打两下,王惠基本上就是一个对墙打的水平,我在大学里打了三年的网球,算是打得臭的,和我一起入队的有的还拿过北京高校冠军。但是和她打。就是天上地下了,所以我一看到她打球就躲。
那是个周末的下午,头天夜里干到凌晨3点,第二天王惠给大家放了个假,我睡了个大觉起来,睡多了,有点厌厌的,就直接穿上泳裤,拿了条毛巾去游泳。路过网球场的时候看到王惠,她正假了巴即的在做准备运动,我看了直想笑,根本她的打球方式就是最好的热身运动,王惠对面,背对着我的是个男的,黑色的圆领T恤衫,一条花里呼哨的大短裤。正坐在场地上换鞋,有点厚实的背,短发,看不出年纪。王惠看见我,挥了挥拍子,他也回过头来,看见我,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好象那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游完泳,等着王惠的电话,出来做项目,都是一起吃饭,这也算是我们的规矩。都快8点了,也没王惠的动静,我扛不住了,自己出去吃了,回到房间,刚洗上澡,就接到王惠的电话:“怎么不接电话啊,吃了吗?大伙都等你呢,今天有人请饭。”本来想说不去了,但是估计是有公司老板来了,我告诉她马上来。匆忙洗了个头,换了件干净衣服就下来了。
吃饭的地方就在楼下,人不多,我一下就看到王惠他们。大家正热烈地聊着,几乎视我无堵。我坐下来,看见那个新人有点眼熟,想起来了,就是下午和王惠打球的那个人。我们有个规矩,吃饭的时候不谈工作,但是总是被破坏,说着说着就又跳到工作上,拉不回来。我们这么七嘴八舌地聊着,不觉就冷落了那个人。我平常是个爱照顾人的好孩子,但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不想多嘴。所以主要还是王惠跟他聊,原来是王惠的高中同学,王惠叫他老廖,现在在园区的一家公司里上班,因为刚从北京过来,还没租好房子,暂时住在酒店里。吃完饭,又去K歌,王惠出去太久了,就会唱些老歌,觉得无趣,正好老廖也不会唱歌,两个人干脆就聊上天了。老板不唱,我们也不想打持久战,一会儿就撤了,出来的时候,老廖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哥们,唱得不错啊。”我笑了笑:“瞎唱,没吵着你吧。”。
很快地,项目的现场部分结束了。临走的头天晚上,我们都喝了不少酒。回去后兴奋地待不住。就穿了衣服,来到街上。这是我在南方度过的第一个春天,街上的树已经绿了,晚上出来,呼吸的都是青草和泥土湿润清新的味道。我沿着穿过市区的水道一路走着,那时候的苏州还算是个安逸的城市,街上三三两两的当地人在散步。街道两旁是永远也卖不完的刺绣。还有人在路灯下下棋。我就站在旁边有一搭无一搭地看。正看着,有人拍了拍我肩膀,一回头,是老廖。
“嘿,你也在这。”他一脸笑意。
“是啊,喝了点酒,不想睡,出来走走。”
“你们快回去了吧?”
“明天走。”
“这么快,我还想和你打打球呢。”
“等回北京吧,有机会找你玩。”
突然之间,我们好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倚在电线杆上,继续盯着棋面,老廖也跟着低头看。路灯从他头顶照下来,看不清他的脸,对面的灯光泛过来,勾勒出眉骨,鼻梁和下巴的轮廓。我觉得酒劲又有点来了。于是移开目光。跟他讲我先回去了,老廖说:“好啊,我再转转。”我们就此别过,不提。
我的第二个项目在北京。虽然还是忙,但是已经特别知足了。因为周末的时候可以留在北京了。我换了项目,所以王惠不再是我的头了。但是工作之外,我们还是泡在一起。王惠是典型的大龄优秀女青年,每天抱怨碰不到好男人。但是在我看来。她对于这件事实在不够积极。如果王惠喜欢老外,可能情况会好一些,但是她就是没法对那些全身长毛的家伙发生兴趣。她说一看到还没褪干净毛的家伙就觉得他们不是人。我们说你可以让他去做除毛啊。王惠说算了吧,那么精致,那么讲究的老外大多是GAY。
不管怎样,王惠成了我们的社交总监。我们也愿意围着她转。王惠经常带新人加入到我们的圈子,有段时间我们的圈子就是一个小联合国。那时候我们最常去的就是三里屯南街的明大咖啡。那里有个菲律宾的乐队,周末11点以后还可以蹦迪。几乎每个周末。我们这些单身的人都会聚在一起。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刚刚开始一份向往已久的工作,理想不再是摸不到的虚无幻想。看着王惠,我几乎可以度量出我的未来。兴奋着,骄傲着,肆意快乐着,差不多忘记了人间还有一种相遇叫做爱情。
第二章
我们的圈子里人来人往,渐渐地固定下来,慢慢地开始有了各自的心事,慢慢地开始隐隐约约地倾诉,慢慢地偶尔也会忘了AA制。王惠的父母现在澳大利亚开餐厅,她也做得一手好菜。周日的晚上我们经常会聚在她家里,吃她做的饭。闲闲地喝点酒,聊聊天,调整心情,等着第二天的开工。王惠出生在一个大家庭,懂得照顾别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她对我有种毫不掩饰的关心。我是个肉食动物,每次吃饭,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她都不忘给我来一份解谗的荤菜。我一直渴望有个妹妹,让我好好地疼她,惯她。但是有这样一个姐姐,也让我觉得温暖得出乎意料。
春天过去,夏天来了又走,冬天到了。那时候我因为下班太晚,我妈妈有严重的神经衰弱。基本上我回来之前她都无法入睡。而且我妈妈看到我每天这样辛苦,也非常心疼。所以我还是决定搬出来住。不久,我的生日到了,大家本来决定在我家给我过个生日,外加暖房。但是人多,房小。最后还是改在王惠家,我们请了个上门的厨师,据说以前是荷兰大使馆的御厨,并且王惠把她压箱的红酒都贡献出来。我们吃得特别高兴。王惠差不多算是个酒鬼了,我本来就不胜酒力。很快就被她给灌得七七八八了。迷糊中,听到王惠在接电话:
“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在家里喝酒呢,今天是个朋友的生日。”
“…………”
“来吗?没关系的,寿星你也认识,赵鹏,你们在苏州的时候见过。”
“…………”
“那你快点啊。”
老廖那天穿了件深色的大衣,黑色的牛仔裤,十分贴身,跟刚下飞机似的,头发长长了,很服贴的趴在额头上,耳朵边都是青青的,不知道是头发茬还是胡子茬。见了我,还是那样一笑,我伸过手去准备握手,他笑着说:“不行,得拥抱一下,让我们也沾沾寿星的喜气。”他个头和我差不多,但是身材比我厚了一圈,胳膊挺有劲,胸膛宽宽地,很结实。这个拥抱相当实在,我不禁有点迷糊。还好,王惠马上跟着起哄,结果所有的女士都把我轻薄了一回。王惠显然是喝得有点高了,又从酒柜里掏了瓶酒出来,有点不舍地说:“这瓶酒是我家里最贵的一支了,咱们今天给喝了吧。”几个男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其他的女孩子又不喝酒。老廖还要开车,最后就王惠和我两个人喝。我不懂酒,也不爱酒,但是那天的酒是我喝过的最醇醉的一次。我和王惠窝在大沙发里,老廖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老廖话不多。听我和王惠胡说八道。聊了会,大家开始拆礼物,我对礼物没什么期待,但是就是好奇这些鸟人今天想怎么搞我。我拆,王惠照像。开始的几个中规中具,有咖啡壶,打火机套件什么的,最后一个是个报纸包的东西,大家知道好货来了,都期待地着看,我打开,哇塞,是一支黑色的乳罩和一条T字内裤。大家一齐起哄要我秀秀,我拿起乳罩故做无比风骚地比量了一下,众人大笑,直呼恶心,要求我试试T字裤,我当然不答应。可是大家已经憋了一个晚上了,有几个猛女扑过来就要给我扒衣服了。我赶快护着腰带逃跑。一起身,就被老廖的腿给拌倒了,我直接就倒在他身上,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老廖把我拦腰按住,接着那。几个女色狼的魔爪又伸过来了,眼看着老子22年的童子身就要给破了,我挣扎着和老廖说:“老大,我叫你哥了,你就救兄弟一回吧,要不然我告你强奸从犯。”色狼们继续叫嚣:“顺奸,顺奸。”老廖比我有力气,他用胳膊箍着我,我的家伙正好顶着他硬帮帮的股股囊囊的牛仔裤上,很快,我的下面已经开始有反应了,靠,再这样,老子就彻底沦陷了,只好哥啊哥啊地继续求老廖。还好在我硬的象石头之前,老廖放开了我。我不敢站直了,弓着腰跑到椅子上坐下来喘气。女色魔们接着纷纷把矛头指向老廖,都等了一晚上了,凭什么毁了她们开荤的机会。老廖被她们说的脸通红。认真地解释,没让她们开荤事小,自己落个强奸从犯,而且还是个男的,就是名节大事了。我听了一撇嘴,靠,不知你Y真是这么想的,还是装孙子。
我是喝了不少,不一回儿,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朦胧中听到老廖说:“我看还是走吧,赵鹏已经顶不住了。”接着就听见王惠嘱咐他送我回去。
出来的时候,我是真的多了。脚步已经开始晃了。但是我记得老廖要扶我的时候我甩开了他,我觉得我没事。老廖执意要送我回家,这次我没有拒绝。我和另外一个女孩上了老廖的车,那是一辆白色的切诺基。我困极了,告诉他我家的地址就睡着了。蒙蒙胧胧地知道,车停了,有人下去,车门一开,凉风吹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我就吐了。一吐出来,我的酒也醒了大半,连连地陪着不是。老廖把我扶下来,到了路边,让我蹲下来,拍打着我的背,我怕脏了他,一直用手推着他,不让他靠近。他从车里拿了瓶水给我漱口,我一喝就吐出来了,这次吐的是水,我嘟哝着:“这么凉。你成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