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可颂的记忆里,这人出现的场景都宁静如禅林深湖之地,表情无悲无喜似入定圣佛。
卫可颂唯一一次看到他面带笑意地做事情,就是雕刻一件木雕,为卫可颂缠了褚明洲足足一个月,才磨得这人愿意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上一件亲手雕刻的木雕。
而这件木雕,就是这个简单的相框。
卫可颂奉如珍宝,也是他为数不多从卫家里带出来的物件。
他一次次地在各个狭隘潮湿的出租屋里辗转搬家的时候都会丢弃一些从卫家带出来的东西,但唯独这个相框,他每次搬离一个地点都会想,算了吧,算了,卫可颂,不要带这个相框了。
照片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带着一个孤零零的相框,多贱啊,你能往里面装的东西有什么?你全身上下什么是配得上放入这个昂贵的相框的?
其实是没有的,以前的卫可颂没有,现在的卫可颂没有,褚明洲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予过他可以储藏的回忆。
之前有钱的时候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每天都在想为什么,好在他现在穷得够呛,什么东西都有的时候对于得不到的始终难以释怀,但当你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时候,这些东西反而又无足轻重了。
但卫可颂觉得自己也是贱骨头。
他可以接受褚明洲不爱自己,也可以接受褚明洲爱别人,他无法接受的是褚明洲骗了他,他想要一个为什么,哪怕就只是他卫可颂活该,他也要得到一个理由才死得心甘情愿。
卫可颂的宿舍的是单人间,封荼给他的职位是助理,待遇给得很高,总体环境也很好。
卫可颂围观了一圈这个宿舍的环境,心平气和地评价,比他之前那个狗窝好了不止一倍,封荼的确是个很好的老板。
卫可颂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手机就震了一下。
【傻逼上司】:今晚出一个两千字的《野生》观后感,十点钟发给我
卫可颂看了一下表,已经七点了,《野生》电影时长两个半小时,他还有半小时写一份观后感。
卫可颂自觉除了骂人和封荼的傻逼粉丝对着撕逼之外,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快的手速。
卫可颂面无表情收回了他十分钟前给封荼好老板的评价,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