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可颂魂不守舍地往工作室走,他脑子里都是秦钺和他说过的话。
原来封荼是褚明洲的弟弟,被选中的另一个继承者。
而卫可颂只不过是一个过渡的临时替代品。
只要正品一旦出现,都可以轻而易举被取代放弃,就连家族都可以毁灭。
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不能有任何其他意义的“金丝雀”,一个还算有点意思的私人玩物。
卫可颂扶着电梯门,他茫然地睁着眼睛,一夜之间他的脑子里被塞进了太多东西。
卫方强不是卫方强,卫可颂不是卫可颂,封荼不是封荼。
而褚明洲果然不愧是褚明洲。
卫可颂头抵着冰冷的电梯门发呆,他人生里的十八年,从他六岁的时候无意从进入这个人的私人领地,在当年全家都意外身亡的十八岁孤僻褚明洲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就无时无刻都拥有着这个人的印记。
懵懵懂懂,甘之如饴。
卫方强早期发家的时候非常忙,对他不算差,但空荡荡的家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卫静临无论卫可颂怎么努力,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就像是隔着一层膜一样地望着他,偶尔情感上的索取和卫方强过于排斥的态度,都让卫可颂左右为难,疼痛难过。
周围的人都叫他小少爷,用各种各样的目光看他。
只有褚明洲,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师,是卫可颂从有记忆开始,唯一一个不叫他小少爷,而叫他卫可颂的人。
褚明洲教他很多东西,卫可颂太笨,总是学不会。
他小时候比现在娇气一百倍,很多东西做不好就委屈就哭,活像是这东西的错。
弹钢琴偷懒,练字撒娇喊手痛,学习什么经济理论更是头大,一学就托腮望着褚明洲的脸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