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死前和他交代了很多事情,最后一刻双目浑浊地瘫软在病床,反复地念着的,却还是自己早已当场暴毙在车祸里的母亲的名字。

那名字宛如一个咒语刻在这个可悲的男人的骨子里,他是褚家的家主,什么都有,却偏偏留不住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褚明洲只问了一句:“父亲,你为什么还想着她?”

他的父亲却恍然地摇摇头,惨然一笑:“我是不是很可笑,这种时候最想见的人还是你的母亲,明州啊,等你遇到了这种人一定要躲远一点,你拿她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她在你心里作妖作福,甚至你因为她死去……”

这个男人面若金纸,嘴角却带着一点解脱的笑意:“.…你也怪不了她,你母亲当初是个很好看的美人,很朝气又洋溢,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她用尽一切办法作践自己,和我争吵,就是想要和我离婚,离开褚家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是我强留了她,现在她终于有了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桎梏也要在一起的人。”

“但却没想到,对方也不爱她,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的父亲喃喃自语:“明州,褚家人身体里就留着这样的血,就算是得不到,也不会让她走的,宁为玉碎,不为……”

褚明洲的父亲就这样去了。

褚明洲最厌弃的就是自己父亲在病床上念念叨叨母亲名字的一幕,但却没想到轮到他,比他的父亲还不如。

他反复地抚摸那些卫可颂带给他的假冒伪劣的木头,雕着刻着,一刀下去褚明洲就轻轻念一声卫可颂的名字,他终日都在雕刻,他刻出了一个等人高的卫可颂的木雕,卫可颂还是没有从国外回来。

褚明洲又刻了一个年轻的,能够双腿站立的自己,站在卫可颂旁边。

在最后一刀刻在木雕的心口上的时候,褚明洲等到了卫可颂回来了。

回来的卫可颂大张旗鼓地去了秦家见秦玥,第二天又放出消息说要娶秦钺,要兄妹两人一起嫁进来才行,又和一群狐朋狗友去喝酒,说是从一个李总手里拦下了封荼,说是他的人。

多么的放浪形骸,那个当初眼里只有褚明洲一个人的卫可颂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个卫可颂和他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而褚明洲的做法,也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他开始不折手断,他要把并不爱他的卫可颂变成他的金丝雀,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