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一界四十三

秋水对世子夫人和老夫人的做法不予置评,站在同是女人的角度,她甚至同情二少夫人,可她也不是圣母,明知道二少夫人针对她,嫉妒她,然后她还要以德报怨替二少夫人出头,这也不可能。

何况她和蓝鸣凤已经被分出了蓝府,世子夫人是她婆婆,老夫人是她太婆婆,她一个孙媳妇为着一个处处针对她的二少夫人抱不平,这不能证明秋水仁善,只能证明她有病。

这天老夫人寿诞,秋水和蓝鸣凤回侯府给老夫人贺寿,寿礼除了衣裳料子之外还有一颗宝石花盆景,做的美轮美奂,众人纷纷赞叹。

秋水也见到了二少夫人,她憔悴了不少,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身后跟着个妇人,丫头轻轻告诉秋水,“这是二少爷的二房夫人。”

秋水了然,并未多话。

用了席之后秋水在院子里休息,二少夫人忽然来访,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后突然道,“大嫂,你和大哥成亲也这么久了,还是没动静啊?”

秋水淡定道,“这个看天意,也急不来。”

二少夫人笑了,“话是这么说,子嗣终究还是最重要的,你看,我和鸣鹤膝下不过一儿一女,我想着这可不行,就给鸣鹤纳了人进来,她们也争气,一来就有了身孕各自生下了孩子,一个府里还是孩子多点才热闹啊。”

秋水点点头,“弟妹贤惠。”

二少夫人再接再厉,“我们当大房的可不就要贤良一些,大嫂要是手头没什么人,不如我给你两个,保管是年轻娇嫩的好调/教的女孩子,不比外头不知道根底的强些?”

秋水诧异的看着二少夫人,这位是失心疯了?还是她自己生活不如意,于是就想着法把身边的人一同拉下泥淖。

秋水道,“不用,多谢弟妹好心,我们不需要!”

二少夫人还待要说话,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笑着过来传两人过去说话,二少夫人不情愿的闭了嘴。

秋水之后刻意远离二少夫人,一个内心扭曲还带点疯狂的女人有些可怕,好在她不住在侯府,和二少夫人的交集并不多。

秋水知道女人不要为难女人,可这个时代却压着女人互相为难,二少夫人对她挑衅底下掩藏的是自己在婚姻中无法抒发的愤怒与怨恨,秋水能理解,却不会也帮不了忙。

回去途中蓝鸣凤道,“鸣鹤家的又为难你了?”

秋水笑着摇头,“不算,名门贵女至多打些言语机锋,对我来讲不算什么,那时候我当着团头,还见过不少妇人揪头发打架呢,这才叫激烈,弟妹这个哪到哪儿啊。”

顿了顿又道,“她心里也苦。”

蓝鸣凤还是不悦,“锦衣玉食,呼奴喝婢,苦在哪儿?”

秋水不和蓝鸣凤争论,两人目前夫妻生活和睦,哪怕世界观不太一样,也能互相包容,秋水也不愿为着任家小姐同蓝鸣凤产生隔阂,毕竟蓝鸣凤也是替她打抱不平。

成亲三年没孩子,蓝家只认为是蓝鸣凤的原因,毕竟蓝鸣凤从小病到大,能娶妻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秋水没孩子没一个人怪她。

但是华老头想不通,他能确定蓝鸣凤可以留下子嗣,那现在没孩子,原因在哪里?

华老头现在已经是蓝鸣凤的专职大夫了,他替蓝鸣凤认真检查了一遍,确实没发现问题,蓝鸣凤的身子骨已经和健康人差不离了,于是华老头就想再替秋水检查一下。

蓝鸣凤得知后道,“先生,不用了,我本就没想过能和秋水成亲,没孩子也没关系。”

华大夫不大愿意,“我看一下秋丫头有什么问题,要是能治好了不就都好了?”

蓝鸣凤道,“有治好也有治不好,但我不希望别人把不能生孩子的原因归咎在秋水身上,我是她的丈夫,我应该替她挡掉这一切!”

华大夫只能叹息着答应。

这一切秋水并不知道。

苦难里闪光的日子会让人记忆犹新,假如生活富足无忧,人们反而不会太过在意,秋水就是如此,嫁给蓝鸣凤后她的生活其实乏善可陈了,吃喝穿戴应有尽有,还有很多很多钱折腾。

她还替华老头开了一个医馆,里面的学徒都是孤儿或者是家中贫穷无依的孩子,他们在医馆里免费学习,还有一日三餐和住宿。

华老头并不是敝帚自珍的人,他挺愿意收徒教导医术,不过之前人们看他走街串巷给人看病赚的还不够糊口,也就不愿意让孩子过来学,学技艺为的是补贴家用,如果补贴不了还养不活自己,这学了有什么用。

那些孤儿和家贫之人不会挑剔,对他们来讲,能有地方住,有口吃的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华老头可以挑选学医的好苗子,然后尽心培养。

秋水还替华老头整理了一部医书,当然她只负责出钱,不过有了她的全力支持,这部后世被誉为最全医典的著作才能流传下来。

秋水记忆最深的还是同秋林生一起生活的那些岁月,她和秋林生还有姚瞎子经常会‘想当年’,想当年一顿大肉饺子就让人感到幸福,想当年一件厚棉衣就能温暖整个冬天,然后他们会一起笑起来,这时候蓝鸣凤总是会忍不住心疼秋水。

刚刚入冬的时候秋水感冒了,原本以为是小感冒,谁知道她居然一天天严重起来,最后到了卧病在床的程度,蓝鸣凤急的不得了。

他久病成医,其实也能给秋水切脉,可是关心则乱,他只能请华大夫来看。

华大夫看着秋水如同沉睡的模样紧皱双眉,蓝鸣凤焦急道,“先生,秋水到底怎么样了?”

华大夫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切了左手切右手,还拨开眼皮看秋水的眼睛,最后道,“似是离魂之症……”

也就是植物人。

蓝鸣凤面色煞白,“怎么可能,她就是着了凉而已……”

所有人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