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瞧着自己的指甲,“哥哥你生什么气,皇帝又没要那些女子,他替明珠守着呢。”
谢樵霍地站起来,转身就走了。
谢太后冷冷的笑着。
她给小皇帝安排了教导人事的宫女,挑的是极易受孕的女子,还给皇帝用了催情香,被小皇帝的太监易公公察觉了,小皇帝没有掉进去,却生了气,把那两个女子给杖毙了。
这是他第一次公然反抗谢太后,当然,用的名义是这两个宫女勾引他。
太后和皇帝之间的矛盾只能掩盖下来,不能公之于众,表面上小皇帝和谢太后得母慈子孝。
谢太后对小皇帝的举动也不以为然,无论小皇帝收不收这些个女子,她都能利用,收了,只要这两个女子有孕,谢太后就有了新的筹码。
不收,呵呵,真面目露出来了吧,那么哥哥,你还是觉得这个皇帝是你手里捏圆搓扁的存在吗?我知道,你的打算是明珠进了宫有孕就行了,只是明珠有了孕,我又得到了什么?
我为了家族嫁给先帝这个糟老头子,蹉跎了最美好的年华,现在你又想让我当个活死人?做梦呢!
小皇帝现在真的是怒意翻滚,谢家欺人太甚,连他十五都等不及了,这么迫不及地的要从他手里得到子嗣,然后就要除了他?
易公公对小皇帝道,“陛下,谢家步步相逼,您可有对策?”
小皇帝捏紧拳头,低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谁听我的?”语句慢沉,带着无比的压抑。
易公公上前一步,“陛下,您也有依仗!”
小皇帝看向易公公,“哦,朕有什么依仗?”
易公公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您自己!先帝只有您一个血脉,颖王全家都已经被谢樵关了起来,谢家只敢折辱您,在没有您的子嗣前,他们不敢动您!谢太后已然疯癫,您把她……谢樵必然不敢对您做什么,那以后在这宫里,您也能松口气了!”
小皇帝悚然失声。
易公公又道,“奴才和您是一体的,您有事奴才也逃不了,可奴才断不想看着陛下被那妖妇折辱!只要您下令,赴汤蹈火奴才万死不辞!”
小皇帝失了神,半响喃喃道,“我想想,让我想一想……”
易公公就不吭声了。
他如此怂恿皇帝绝不是忠心的缘故,他恨谢家,但是对皇家也一样怨恨,甚至连那个已经分崩离析的家,那些已经入了黄泉的长辈们他也一样憎恨!
易公公要用他满腔的恨,把这个天下搅的天翻地覆。
小皇帝只要动了这个念头,那就是弑母大罪,谢樵即便会替他遮掩,却也不会信任小皇帝了,因为他养了一只白眼狼!
那么谢樵会怎么办?
若是谢太后知道小皇帝要对付她,这个已经半疯的女人又会怎么办?
真是越想,就越兴奋,越高兴啊!
不同于卢子钰那里如常的生活,京城那个权利中心已经开始了新的不为人知的阴谋旋涡。
这天,谢太后正在廊檐下逗笼子里的画眉鸟,她长长的鎏金嵌宝甲套在阳光下闪烁着华美的光泽。
她的内侍总管程安来了,接过宫女手里的鸟食托盘,使了个眼色,周围的宫人都退下了。
谢太后漫不经心道,“这几天去哪儿了,跑野了,攀上高枝了?”
程安嘴角翘起,“娘娘又冤枉我,奴才心里除了娘娘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谢太后嗤地笑了,转过身,长长的甲套刮过程安的脸,在他脸上划出几道红痕,程安一动不动,微微眯了下眼睛,似乎颇为享受。
谢太后转身进宫室,程安把盘子往旁边一递,就有人赶紧上前接走,他随着谢太后进去,扶着谢太后的手让她安坐,也没退下,反倒是站在谢太后身边,给她捏肩膀。
谢太后舒服的闭起了眼睛,“说吧,又打听到了什么事。”
程安凑近谢太后的耳朵,不知道呢喃了什么,谢太后的眼睛突然睁开,“果真?!”
程安道,“奴才几时骗过娘娘?”
谢太后不怒反笑,只这笑容深冷无比,“果然是个白眼狼,忤逆子,贱人生的贱胚子!你这消息来源确凿?”
程安抚上谢太后莹白的后颈,加了些力气,“来源确凿无误!”
谢太后红唇微咧,眼睛闪闪发光,像一只择人欲噬的兽,她转头,程安低头,谢太后的红唇在程安的耳朵边一开一合,程安眼神闪烁,脸上也露了个森然的笑意。
听完,他低声道,“奴才一定给娘娘办的妥妥帖帖!”顿了下道,“只谢大人那里,之后该怎么办?”
谢太后露出一个嘲讽似的笑,“不用理他,到了那时候也由不得他想如何就如何了!”
过了几天,囚禁颖王的庄子失火,颖王一系基本全被烧死了,只剩下几个无足轻重的女子。
大臣们心照不宣,就是觉得谢家太霸道了,皇家子嗣不丰,当初不对颖王下手就是为了血脉考虑,现如今谢家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把颖王一系都灭了,这样一来皇家血脉就只有皇帝一个,这是很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