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他笑出了一点促狭:“而且据我所知,您的激素水平也没亢进到那种地步,不需要到处找刺激,否则怎么解释你过去那么长时间一直空窗这件事?”
他说完了这么长的一串话,手底下却一直都没停,已经把要做的菜分门别类全准备妥当了,这才转身面向周少川,单手撑在灶台桌面上,一腿直一腿弯,姿态异常闲散,配合着嘴角弯起的弧度,显得慵懒而又性感。
周少川眼里的惊喜是一点点汇聚的:“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怪不得线性代数能考全系第一,逻辑简直无懈可击,堪称完美,就只是……”
他一步步地走近向荣,忽然拥住了对方紧致劲瘦的腰:“我听人说,一个不会吃醋的人,多少是有些变态的,又或者,是爱得没有那么深?”
“整天为那些莫须有的事乱吃醋,以及非按头说人不吃醋就是不在乎的那类人才变态呢。”向荣舔了下嘴唇,笑看着他说,“情人间要有起码的信任,何况你现在去校园贴吧上看看,有多少暗戳戳地想跟你好,要你联系方式,我要是成天为这个吃醋,吃得过来么,还不得早晚把自己酸成个软骨病人。”
周少川听罢,仰面笑起来:“可我怎么觉得,惦记你的人也能从教学楼排到大门口啊?所以彼此彼此吧,咱俩谁也别说谁。”
“行吧,那承让了。”向荣一笑,轻轻扒拉开他人,准备开始炒菜,“不过刚那哥们儿来干嘛,我也还是有兴趣知道的,这会儿没功夫听,你等我半小时吧,炒好菜,咱俩边吃边说,你现在可以出去捋一捋思路了。”
周少川笑着点了点头,但没舍得出去,只斜倚在门边上,继续看他炒菜。也不知道是否情人间滤镜太厚的缘故,反正周少川一直认为向荣做饭非常好看,是除去他画图、打球、开车以外,差不多能排到第四吸引他的项目,神情专注,动作利索,直看得周少川有那么一秒恨不得化身为那一锅菜——觉得哪怕是被他翻炒着,也一定是件相当幸福的事。
所谓着了魔,大抵也不过如是……
魔障的周少川一顿饭吃完,也没顾上说明风骚男来找他的原因,因为菜太香了,他活活吃了两大碗米饭,那状态就像是有人要跟他抢饭似的,最后还十分没起子地把红烧黄鱼的汤全蘸光了,不免被向荣笑话他一个堂堂的大少爷,吃相都快赶上饿了三天的丐帮二袋弟子了。
饭后,周少川泡了壶咖啡,俩人坐在沙发上就着苦咖啡消食,周少川方才开始讲述适才那人的来历。
风骚男名叫Chris,周少川连他的中文名都懒得介绍,Chris也是个有钱公子哥,家里和周少川的母亲翟女士家是世交,不过他这一支并不大受宠,做生意好像也没什么天赋。Chris刚读完大学,回港后无所事事,这回跑到北京来,是突发奇想想到内地来混娱乐圈,他没什么规划,想从model做起,因为模特圈里有大把比明星还靓,并且更有身材优势的型男,于是他找上周少川,希望借助他来联系这一方面的资源。
“我跟他不熟,本来可以不用理他,但他奶奶对我挺不错的,小时后我去香港,我妈没空应酬我,我跟外公家的表哥表姐也玩不到一块,有阵子就被他奶奶接到身边去了,老太太……那会儿也不算老,对我很有耐心,教我修剪花园,插花,每天还陪我一起画画,很睿智也很风趣,要不是她打了个电话托我照看一下她孙子,我根本也不可能去机场接他,然后这孙子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就非说要来家里看看,态度还特黏人,我琢磨着看就看吧,最好撞上你,也能让他知道自惭形秽四个字怎么写。”
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向荣心说那位Chris刚才看自己那一眼,明明就像是打量要饭的,或者是在看一个小傍家?他微微一哂,抿了一口苦咖啡,把周少川的手拿过来捏鼓着玩,摸着他左掌上那条长长的疤,向荣说:“那位风趣睿智的老太太只是顺手打个电话,背后推波助澜的应该是你……是翟女士吧?”
爱人的分析能力太强了,什么事都瞒他不过,周少川一脸大写的服气,但嘴上偏偏笑着反问:“何以见得呢?”
“翟女士多精明啊,眼线遍布,”向荣想起了那次和黄豫的接触,对方简直把自己所有的信息都掌握了一溜够,“再说咱俩这么高调,连二宝都能有机会撞见,更别说翟女士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有一点我不太理解,她不是应该给你发过来一些门当户对的淑女佳人么,怎么弄个妖艳美男来,什么路数?”
因为我喜欢男人呗,周少川心想,翟女士这些人的脑回路他再清楚不过,在她们看来,自己将来无论如何都是要结婚生子的,至于年轻的时候,怎么玩都无所谓,既然现在能迷恋向荣,那她就弄些漂亮又会玩的男孩来勾搭自己,这个不成,还会有下一个,横竖她手里有的是人才,而这些人,包括向荣在内,在她的字典里都不过是玩伴,或者说是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