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被轻放在床尾,直身跪起来,问:“不看剧了?”
陆文立在床边,膝盖顶着床沿,说:“昨晚在车里窝了半宿,我们早点睡好不好?”
瞿燕庭这些天也没睡过好觉,偏软的床垫跪不稳,他拽着陆文一起跌倒躺下,盖好被子想起什么,他抻了抻睡袍的衣襟,觍着脸主动告知:“你闻见桃子味了吗?”
“嗯。”陆文道,“好吃么?”
瞿燕庭说:“不是大福,是沐浴露的味儿。”
陆文装傻:“是吗?”
“你没闻到吗?”就像准备了秘密礼物却迟迟不被发现,瞿燕庭急切地别过脸,“你闻一下香不香?”
陆文想起重庆,想起101洗手间里瞿燕庭崩溃的那一幕,想起在水流下被搓红的双手,他俯身用鼻尖轻嗅,说:“香……”
被哈痒般,瞿燕庭敏感地缩起肩膀,心中却满足了。
门外“喵呜”一声,黄司令的肉脸挤着门框,果然想进去撒野,它蹿了蹿,试图用爪子把门板挠开一条缝。
黄司令折腾了一会儿,确定进不去,烦躁地在客厅里转悠,绕过茶几发现地毯上的大福,它扑过去,拱着鼻头闻了闻味道。
黄司令不愧是一只馋猫,围着饱满的大福转了几圈,探出猫爪,一巴掌将外层的白糯米皮扒开一个小口子,闻见了桃子肉的香气。
黄司令卧在地毯上,把干净的前爪挠向大福,又怕主人发现,偶尔转着眼珠望一下卧室门,等奶油漏出来弄脏了橘色的毛发。
它吃到一粒白桃果肉,又软又甜,于是变本加厉地大口吃,吃完在地毯上滚了一圈,舒服得喵喵叫。
北方的初春总是刮风,阳台的一扇窗没关严,夜风钻进来吹动架上的一盆昙花。短暂绽放的花瓣微微颤抖,好像随时都会凋落。
玻璃门相隔的卧室里,瞿燕庭仰躺在枕上,真丝睡袍和丝绵的被单贴合在一起,舒适又柔软,他听着呼啸的风声,忘记自己有没有关窗。
瞿燕庭偏过头去,试图望向阳台察看一二,他望见那盆昙花在视野中摇晃,却不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