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据说是西洋弦乐那边儿天赋最好的一个,家里条件虽然比不上你这种、但琢磨人家穿衣打扮什么的,也挺能看了,我们小水哥不考虑一下?”
林漾直接把奶茶塞给他,“我得护嗓子。”
后者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就从小袋里拿出吸管,插上之后立马美滋滋的嘬了一口,叹着气感叹道:“想当初,我也是身材纤细眉清目秀一少年,入校才两年,就被你的奶茶给喂胖了。”
林漾看了他一眼,随手把包往肩上一挂,笑了笑没说话。
室友小哥笑嘻嘻的和他并肩朝前走,“假期打算怎么安排?你们系最先考完呢!”
林漾摇头:“不知道啊。”
他也想像个普通男大学生一样,和室友通宵开黑打游戏、街边撸串喝啤酒、KTV和妹子联谊唱唱歌什么的。
但也只是想想,首先,出门这一点就很要他的命。
“不知道”差不多是林漾的口头禅,听着像是没主见的回答,可每次他这么说,却从没有人会忽略他的意见或者情绪。
帅哥嘛,在哪儿都能受到优待。
人好相处的小帅伙儿,更是可以获得同性别的善意。
室友没多问了,两人简单吃了饭,一个回宿舍休息、一个去预定好的练功房补作业,两个简简单单的直男没有一点儿要抱团的意思。
差不多是过了中午最热的那一会儿,林漾结束了午睡接到电话,准备去医院做复查,假期怎么安排,完全要看复查结果。
说起这事,林漾自己已经从最开始的不适、担忧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一觉睡醒来到了四年后,脑子里平白无故丧失了整整四年的记忆。仿佛昨天还在纠结要不要从附中彻底休学、为了继续做练习生而拼搏下去,今天他就成了从附中一路跳上来比同级同学小两岁的大二学生……
没错。
小水哥也是有过偶像梦想的男孩子,甚至还是当初那批赶早班韩流练习生出口输送车的弄潮儿之一!
这种感觉具体形容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林漾在前一天的梦里还在想着“我要出道、我要和同班的练习生哥哥们一起出道!”、“XX便利店的烤肠配拉面超级好吃明天下了晚课还想吃!”、“哇骑马舞谁不会啊我看一遍就搞定了”、“韩语这么简单不可能难倒本天才——”。
第二天醒来就是“小水哥你西方音乐史的论文写了没,借我看看呗!”、“考完去西门老地方撸串儿呗老想了……”、“哇提琴班那妹子又来了漾儿你表示下嘛”
……
……
我是林漾。
我睡的地方是比当初公司宿舍好得多的学生宿舍。
我现在……对,我现在要考试了,来不及想别的了QAQ
不幸之中的万幸,这样的情况只是缺失印象,而不是彻底失忆。
当时的林漾果断选择率先解决了近在眼前的考试和汇演,把缺失的四年印象暂时放在一边,等到确定自己考完的一门门功课都能够顺利过线,这才抽出时间一点点捋顺状况——
林漾,男,18岁,没有轰轰烈烈从艺经历只有磕磕绊绊转业经历的普通大二学生。
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古典舞者,后来因为抽条儿抽的太猛,已经高到不太适合去待在当初的舞蹈班,于是被老师“劝”到隔壁的戏曲兴趣班。
然而戏曲班是一屋子的小姑娘,就林漾一个男娃娃,要不是他那会儿眉清目秀好看到了相当过分的地步,老师也不太乐意收。
事实证明,上帝把人的一扇门关上之后,会给留个窗户眼儿,方便爬墙到别的地儿继续开垦荒地。
那会儿林漾只是疯狂抽条、还没来得及变声,尚且童稚的男声清亮高亢甚至带着少有的唱腔天赋,用那老师的话说属于“打磨打磨能行”的行列。
可和一班儿的女孩子每周一起上课总归让男孩子不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