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燕后知后觉的看向四周,沈平格的卧室是蓝灰色调的,墙上挂着一幅画,是鲸鱼跃出水面,水的尽头是一座雪山,窗帘是白色的,木地板。
他在沈平格的卧室。
连燕接着想到,他在沈平格的床上。
连燕忽的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心里都跟着忐忑起来,半晌才想起来沈平格在问他话,迟迟点头。
“先吃药吧,”沈平格把手里的水递给他,坐在床边,把药丸拆出来。
杨志说:“他还是在发烧。”
“一时半会儿也退不下去,”沈平格低着头,药丸颜色多样,红的有,绿的有,一看就很苦的白色药丸也有,胶囊也必不可少,“吃完药再看看情况。”
手递在连燕面前,沈平格的手很好看,他会弹钢琴,手指修长,那几颗药丸就躺在他手心里。
“吃药吧,”沈平格声音很轻,好像在哄着他一样,“如果觉得多,可以分两次吞下去。”
连燕低下头,麻雀啄食一样含了几片,喝了几口水吞了下去。
手心里还有三片,连燕又去吃药,不太好含,因发烧而有些干燥的嘴唇在手心里一碰一碰,沈平格微微倾了倾手掌,这才进了嘴里,这次的有点苦,还带着沈平格手心里的温度。
“你突然回来你爸没说什么吗?”杨志坐在一边,双手扣着,“不都约定好要去海边的吗?”
“把他一个人放在家三天的话,放心不下,”沈平格又看向连燕,“把水都喝了吧。”
“那就不出去玩了?”
“等连燕好了,可能再去个近点的地方玩,”沈平格笑着伸手刮了刮连燕的鼻子,“不能放他一个人看家啊,是不是?”
连燕抱着玻璃杯,温热的水雾熏得眼睛好像都酸涩,眨了眨眼,两颗泪珠猝不及防的掉进水里了。
连燕自己去买药的时候没哭,回来头晕的时候也没哭,现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沈平格伸手拿过了杯子,连燕这才腾出了手去擦眼泪,实在是擦不干净,鬼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多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