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桑桥依旧硬生生用扎着吊针的那只手抽开了自己嘴上的呼吸面罩。
输液管内的液体逆流。
殷红色的鲜血顺着桑桥的手背被抽回输液管内,看上去血腥而狰狞。
两名小护士吓得惊呼一声,赶忙上前压住了桑桥的手,又重新调整了吊瓶的位置:“桑先生,您不能……”
“我没有病!”
比小护士更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话。
坐在病床上的桑桥如同惊了弓的鸟,脸色煞白,连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突然脱离了呼吸面罩的原因。
桑桥整个人都颤抖的厉害,同时大口大口的呼吸,连声音里都像被灌进去了凛冽的风声:“我没有病!”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目光茫然的在病房内空落落的看了一圈,在空无一物的落点上迟疑了半晌,又转向傅行舟。
桑桥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傅行舟的衣角,声音很轻的跟他说:“你信我啊……我没有病。”
傅行舟点了点头,伸手将桑桥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怀里。
然后低下头,在桑桥的头顶的发旋上吻了吻,柔声道:“我知道。桥桥没有生病,是医生胡说的,我们不听他们的,好不好?”
桑桥乖乖的被傅行舟抱在怀里,没有说话。
病房内的气氛压抑极了。
副院长是内科出身,已经许久没有在临床一线呆过,不熟悉精神类病人的表现,更是完全没有想到桑桥会有如此抗拒的表现。
在后知后觉自己闯了祸之后,副院长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直到傅行舟抱着桑桥,轻轻一下一下的拍着桑桥的背,同时无声的递了个眼神过去之后——
副院长才心惊胆战的带着两名小护士近乎无声的从病房内走了出去。
很快。
偌大的房间内又只剩下了傅行舟和桑桥两个人。
病房门传来被关上的声音,傅行舟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往床边一坐,将桑桥换了个姿势,结结实实的抱稳了些。
这是一个无比亲密的姿势。
桑桥几乎是坐在了傅行舟tui间,橙色的太空棉被子搭在两人身上,将他们很温暖的包在里面。
桑桥没有主动说话。
傅行舟也没有开口,只是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
将下颌枕在桑桥的侧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啄吻桑桥柔白的耳垂。
一下。
两下。
三下。
不知过了多久,桑桥的右耳耳垂都泛出了一点淡淡的薄红。
他浑身痉挛性的颤抖慢慢一点点停了下来,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色也逐渐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