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关系。”
傅行舟居高临下的看了方予洲一眼,“在见你母亲之前,我想先听方先生解释一下关于对桑桥说的那句——兄弟本来就该在一起,不知何解?”
方予洲紧抿着唇:“我之前以为我母亲已经离世,那他和我就是最亲的人。一家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傅行舟扯了下嘴角:“那我应该理解为,你在跟我抢人。”
方予洲:“……”
傅行舟再次确认了一遍:“是么?”
方予洲上下牙咬得很死,半晌后才道:“傅先生,桑桥是独立的个人。他和谁在一起,应该是他的自由吧。”
傅行舟的视线从方予洲身上收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声音很轻的道:“方予洲,我再告诉你一次,桑桥是我的。就算他有一天不在了,也要葬进我傅家的祖墓里,和我葬在一起。”
方予洲:“……”
“更何况。”
傅行舟冷笑了一声,“你比任何人都嫉妒桑桥抢走了你母亲,你也比所有人都希望桑桥过得不幸。这样你才平衡,不是么。”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血脉所带来的依存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雪夜里冰凉的空气倒灌进鼻腔里。
方予洲深深吸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妈?”
傅行舟:“现在。”
遮天蔽日的梧桐将红砖砌成的围墙遮盖的密不透风,从路旁丝毫看不到梧桐林后的建筑。
呼啸的风声刮动着梧桐的叶片,荡起一片喧嚣又诡静的哗哗声。
三人向前走了进一百米,才看到了一道铁网拦出的大门。
保安室里的昏黄的老式吊灯明明灭灭的晃动着。
大概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一名老保安打着手电从保安室里推门走了出来,亮起手电朝大门的方向晃了晃:“这么晚,谁啊?”
Raven笑着走了上去,掏出钱包塞了一摞红钞隔着铁门递了过去:“大哥,我是九点多那阵给你打过电话那个,下雪路不好走,来晚了。”
老保安面不改色的收了票子,查了Raven的身份证,然后走过来给他们解了门上的大锁:“病人们都休息了,不要喧哗啊!回来的时候原从这儿出,其他地方有电网。”
Raven一一应了下来,等傅行舟和方予洲先走进去,又给老保安递了烟后才跟了上来。
Raven对傅行舟道:“老板,刚我跟保安确认过了,方薇的确在C栋561病房。”
傅行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医院很老,连几栋住院楼都是八层以下的老式板楼建筑。
A栋和C栋间隔不远,中间只隔一个小小的花园。
深夜的病院显得安静异常,三人只在穿过花园的时候听到了几声神经质般的哭嚎,又转而安静了下去。
走在最后的方予洲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张了张嘴,却见前面的两人谁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得又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