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明冷声警告:“我不管你跟12班的黄榛有什么瓜葛,别把人带到我们班来犯贱。”
徐砾被这突如其来人身威胁弄得云里雾里。
这是徐砾第一次看见顾飒明舍得如此“正式”地搭理谁,他还有心思“深感荣幸”地嘲弄起自己享受了这待遇。
在他看来,顾飒明确实就是他们往俗了形容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天之骄子”,样样都好,自然就样样都随心所欲。
什么都有的人,什么都无需强求。
后背硌在瓷砖上微微作痛,直到听见黄毛的名字,徐砾才阴下脸来:“顾飒明,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跟我这样的人讲话,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顾飒明手上力气抓紧了些,徐砾被他按在墙上动弹不得,态度依然嚣张。
顾飒明似笑非笑了一下,不再跟他装傻:“你要是让黄榛离祁念远一点,我确实可以永远不跟你讲话。”
徐砾闻言一愣,僵硬着脸问:“关祁念什么事?”
祁念听着自己的名字出现,被撂在一边不知所措,听他们讲话都带着“嗡嗡”的响。
他战战兢兢扯上顾飒明的校服,却又不敢用力。
顾飒明不喜欢他跟徐砾来往,黄毛......也确实是因为徐砾才找上他麻烦。现在顾飒明为自己动了手,祁念虽然满脑子混乱成麻,一片浆糊,但还是知好歹的。
只是这种动手动脚的场面,不管是他自己任人鱼肉被迫承受时,还是眼前发生在顾飒明和徐砾之间,他都难以应付,当下甚至心慌胸闷得比两个当事人还要厉害。
“这该你自己去问黄毛。”顾飒明居高临下地看着徐砾,不欲与他多言,撒开了手。
祁念在后面深吐着气,弱弱解释:“顾飒明,跟他没关系……”
“如果跟你做朋友需要承受没由来的风险,不如先想想,自己配不配。”顾飒明把祁念的话当耳旁风,漠然对徐砾说完,不悦地皱起眉。
他转身就一把扯过呆在原地的祁念,不容分说地带着他朝楼下走。
顾飒明手劲很大,祁念抗拒不得,胳膊被拽着踉跄了一下,只能加快速度地跟上,都没来得及看上徐砾一眼。
施泽曲着一条腿等在花坛边,寻思着顾飒明说上楼拿书包怎么能拿那么久,等得他又是饥肠辘辘又是口干舌燥的,恨不得把头顶叫冤般的麻雀知了一网打尽。
顾飒明拉着祁念下到一楼时,施泽正一脸苦瓜相地拔着灌木丛上的叶子,他一抬头看见顾飒明时眼睛都迸射出光芒。
——终于能去吃饭了!
他余光一扫......
旁边怎么还跟了个幽灵似的小拖油瓶?
再偏低视线仔细瞅瞅......
施泽瞪圆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利索:“那个……顾飒明,这是……”
“今天中午我带他去吃个饭,”顾飒明说,“等会再去王青崧寝室。”
祁念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看施泽,站在一旁哑巴似的,努力当个透明人。他试着转了转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没转动。
“啊——?”施泽脑子没转过来,慢了半拍,扔掉手里被挤出绿汁的碎叶子。
得,这意思就是他顶着烈日等了半天,空欢喜一场呗。
见顾飒明一脸严肃,原本顾飒明就不是喜欢随便拿正事开无聊玩笑的人,他便比较上道地说:“啊,好……那、那我先走了?”
顾飒明通知完了,算是默认,只留施泽还愣在原地,倒成了走在后头的。
施泽抠了抠后脑勺,想起下楼时他问顾飒明体育课那会儿干嘛去了,害得他圆谎圆得漏洞百出,紧接着这大爷居然还旷了半节政治课,随随便便一个“有事”打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