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疑絮果君扑火

于是艳鬼跑腿传来铁太医,严他锐心事重重地暂离了秋旷醒身旁。留下秋旷醒洗漱更衣,再传说书人。

等候说书人赶到、严他锐归来的工夫里,秋旷醒仔细询问夏珑:“小太子和锐弟的故事,你知情几何?”

夏珑想想讲道:“臣猜测您必定详问,清晨特地多方探听了一遍。好像十年前,太子与严公子便相逢相识了。那时节臣还没进宫,不甚了解,只耳闻太子幼年活泼,非要好奇闯入顺言小楼去,就此惊逢了。有人称二人一见如故,有人称太子那年岁数犹小,往来得实则不似风传那般日日无阻。反正,众人至少都说太子不顾圣上责骂,自小仁义可嘉,初次见那质子少年无助,一顿饥一顿寒,便派人送去暖被热食;不顾圣上冷冷雷霆,伤心于对方远离故国无法续学,送去可读书卷……春送故国花种,夏派故国瓜果,不能登楼的日子里,总也是这么熨帖着的,登楼日更是嬉闹一片。”

秋旷醒悟道:“所以锐……严公子为愁儿献计,照料过他的饮食。”

夏珑道:“是。此事该不作假,东宫宫人皆知,严公子是有意归还恩情的。有时二人难免性格身份不睦,则表面待太子冷淡一些,心底仍念旧恩,不辞付出。”

秋旷醒闻言欣慰了一下:“这么说,虽然愁儿有些过失,加上我当年的布置,总算也真是帮严公子熬过了初来岁月,为人根基不坏。这些年每忆当年,我还担心猜疑会不会根本力不从心、作为寥寥,未能好好安慰严公子呢,如今才知他得到的是双份的照拂,我便多安些心了。”

夏珑感慨:“是啊,既然与您托付给大哥的安排一样,如此相似细致,那就必是得费了心的,臣听罢顿时也觉着太子近年行为不妥归不妥,情意看来极真。”

一旁越听越不对的艳鬼:“……”

负翅走地溜达中的荧路:“……”等会?这两个傻白甜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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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严他锐已推门归来了。严他锐走路奇静,这时因为心田暗存不悦隐忧,落在秋旷醒眼底,行姿偏偏忽有雷厉风行之感。这股雷厉风行近乎令他这个腿难成行的人羡慕——他暂不记得,千余年以前,他静立湖水中,也是曾这般羡慕着注视他行的。

他总是难成行。

他倒也总是甘愿停。

严他锐停步在秋旷醒面前,整个人眨眼重静了下来,含笑问:“说书人来了么?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