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任柯坐在窗台上,面具覆面闭目养神,听着微风从花草树木的缝隙之中划过,听着外面人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听着房顶上小心翼翼的声音。
他指腹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在墙上,突然的睁开眼睛,拿下面具跃下窗台往外走了几步,转身眯着眼睛看向房顶,眼神越来越阴冷,越来越寒凉。
他手里把玩着飞刀,突然的身后响起脚步声,随即响起声音:“神医,王爷有请。”
他收起飞刀,转身颔首,眼神平静的跟着小厮走了。
到了大堂,里面早已经布置好了,熠王向北而坐旁边坐着一个清冷女子,应该是熠王妃了。
而慕殊荣向南而坐,他旁边是今日见过的女子也就是宁贵妃。
沐轩也在,在见到他后,眼中的担忧之色才消散一些。
任柯朝他微微一笑,対着慕殊奕虚假的问候过后便落座于七九身边,心里微微松懈了些,既然设了宴,想来他的药方是过关了。
他答应过徐岩,学医不害人,他给慕殊荣诊脉是真的,药方也是真的,只是整人也是不可不做。
熠王带头対他再三感谢,还有宁贵妃也不停的敬酒道谢,两人热情的仿佛治愈的是将死之人一般。
慕殊荣则只是微微颔首,任柯也以客套回之。
此刻他才算是用到了之前瑾行教给他的寒暄客套用词了,突然发觉瑾行这小子也算是有些用处的。
推杯换盏之间,沐轩给他斟酒时都不着痕迹的加了点茶,任柯目睹这一切,宠溺的笑了笑。
熠王突然的拍手,一群穿着艳丽的舞姬打扮的姑娘入内,乐曲也响起,屋子里一瞬间热闹了起来。
这才算是有点宴席的样子了。
领舞的姑娘以面纱遮容,却也难掩倾城之色,她眼神魅惑,身姿婀娜,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与乐曲相得益彰,把人吸引的挪不开眼睛。
沐轩虽然在流月楼住,但从没正经看完过里面的一场表演,每每才看一会,就被任柯拎回房间,狠狠地教训一番。
他偶尔也偷偷去看,但都被冒出来的阿言阻止了。
这会子有机会明目张胆的看,机会可不能错过,他酒也斟了,就撑着脑袋看去,目不转睛。
领舞之人虽然面纱掩面,但那身姿媚眼,他一眼就认出了是流月楼的茗烟。
没想到堂堂王府请的舞姬居然是流月楼的人,他有些惊讶,看任柯一脸平静,这才微微放心下来。
茗烟舞姿妖娆流畅,举手投足之间魅力四射,舞袖环绕将其环绕其中,若隐若现的腰身,更引人注目,勾起人的幻想。
一曲毕,舞女停,掌声响。
茗烟一时得意,侧目朝他们微微一笑,任柯微微垂眸不看,沐轩怕引起怀疑,连忙举杯相対,低声道:“姑娘舞姿只应天上有,有幸能得一观,还得感谢熠王和公子。”
熠王干笑:“公子客气了。”
领完打赏,舞女便退下了,台上的熠王妃却是眼神阴冷。
任柯自然不会注意她一个不相干的女子神色,和慕殊荣淡笑浅酌几杯后便佯装醉酒,沐轩却被留下。
任柯被侍女扶着回到了厢房睡下,那侍女看他倒下后想给他摘下面具,却被握住了手吓了一跳,她呆愣的解释:“我……我只是……”
任柯放开她的手,看她吓倒在地上,于是坐起身缓缓的抬手解开面具,脸上的青痕在白色的月光下显得狰狞,像是活死人一样。
侍女吓得连连后退,最后脸色惨白的跑出了厢房。
看人跑走了,任柯颇为无奈的摸了摸脸上的青痕,心想,难到自己画的太差?
他正想回大堂,就见沐轩推门进来了,“我感觉慕殊荣是真想找你看病,他不会是还不知道你身份吧?”
任柯点头,看来墨闻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