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柯和严挚单独交谈了一会,沐轩和阿言在门外等着。
阿言抚摸手中的剑,通体黝黑的剑在白日里显得夺目,在黑夜里难以寻迹。
任柯将这把利器交到他手上的场景历历在目,前一刻任柯用这把剑大杀四方,像个浴火重生的魔鬼,拎着剑走到他的面前,将剑递给他。
前几日沐轩和任柯的打斗,恍惚间,他又见到了这把剑该有的戾气。
沐轩看他满眼都是剑,歪着头问他,“你买完房子应该就不杀人了吧?”
阿言听到他问,抬头看了看他,此人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之前也试过,实在没有一点武功,就连根骨也极差,偏偏那日的一招一式都极其迅敏有力,让他险些以为天下第一剑在和主上打斗。
“你什么时候学的?”
沐轩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指的什么,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就半夜偷偷练练。”
他说的阿言不信,他身为暗卫,神经极为敏感,他就守在他和主上周围,每次他锻炼都看得到,显然就是简简单单的强身健体,连剑招都没见他练几下,不可能在他病的这几日就练得能与任柯匹敌。
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但要说他之前就会,阿言也是亲自试过他的,但凡练过一点武的人,都不会像他那样笨拙。
这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硬是将自己逼入了混乱,最终用了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沐轩是神仙。
如柳絮所说,沐轩是个神仙,所以反常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也变得正常了。
说服自己之后,任柯和严挚也从书房出来了。
任柯看沐轩无神的靠在柱子上,懒洋洋的看向自己,冷风撩动他的青丝,拂开他的披风。
他走近,给他拢了拢衣领。
进入女子闺阁,一股温热的气息袭面而来,一股淡香飘荡在四周,严挚领任柯入了里间,里面生了火,却依旧寒冷。
沐轩隔着纱帐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姑娘,双眼紧闭,安静祥和仿佛睡着了一样。
任柯调整气息,先让自己的气息平和,然后抬手给安睡的姑娘诊脉。
手腕冰凉的像是覆了一层霜,他微微蹙眉均匀的呼吸,催发内力,抵御寒气。
气息微弱,心跳轻微,周遭的香气都掩盖不住药味,估计是天天以人参吊着命。
这丫头倒是坚强,体内寒毒蔓延,却还没触及心脉。
可怜严挚了,听说他儿子儿媳十年前在和一群恶贼打斗之时死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小丫头了。
老门主一边要操劳松护门,一边又寻医问药想要治好孙女。
脉象诊断完,严挚急切的问他,“能治好吗?”
他点了点头。
小姑娘身中寒毒已久,身子骨又不想阿言那般健壮,要想将盘旋在体内的毒素全数逼出,须得先给她把身体调一调,否则一旦将毒素逼出,她途中身子熬不住也是徒劳。
他们在松护门住下,任柯写了个方子让严挚每日用药,等到时机成熟再逼出毒素。
沐轩看他写药方和嘱咐的时候,心里暗自感伤,如果任柯是个大夫,那多好。
“好好好。”严挚握着药方,仿佛看到了活蹦乱跳的孙女一样。
是夜。
月明星稀,冷风四起。
任柯睡不着,轻手轻脚的出门,月光洒在他身上,铺了一身的寒凉。
“救不活的话要下杀手吗?”阿言靠着廊柱子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