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量到夜色深沉,又拟定了几个暂定的候选女子,才匆匆散去。
……
回到椒房殿,洗漱完后,柴山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本以为这个时间佟容定然早已睡熟了。
却没想到内室中仍亮着几盏烛灯,佟容正披散着一头如同黑锻的长发,靠在床栏边看书。
柴山奇道:“梓童,怎么还没睡?”
佟容随手放下书,慢慢回头,在烛火蒙蒙的光里抬眼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
却此时无声胜有声……
柴山心头一跳,瞬间懂了他那一眼中欲说还休的话。
他几步快步上前,紧紧贴在佟容身边,抱住他,像一只大狼狗一样把头埋在佟容的肩窝里使劲蹭了一把,心里暖得不能更暖。
他的容哥哥,是在等他一起入睡呢!
“容哥哥,下次我议事如果晚了,你就先自己睡,别等我。”
某人黏黏地贴贴了一会儿,又开始心疼他一贯作息规律的心肝儿,摸摸怀里人的头发,把他团着塞进锦被里,一整个连人带被子抱住。
佟容挣了挣,却是被抱得太紧抽不出双手。
他无奈地看着柴山,眼神中几丝无奈几丝情意,轻轻咬了咬柴山的下巴。
“小山,抱太紧了不舒服,松开点——”
不自觉地,那娇嗔的语气又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夜中冒了出来。
跟撒娇似的。
柴山一听,立刻竖起了耳朵,眼睛亮亮地又拿人揉了好几圈,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些。
松开了,心里还是想黏着,但毕竟昨晚已经折腾了半宿,柴山不舍得在这么晚时再闹些大动作影响佟容睡觉。
于是,皇帝陛下脑筋一转,又拿出了杀手锏绝技:“容哥哥,好累,想事儿想得头疼!”
果然是一击必杀!
佟容把人往外推的手立刻一顿,看着贴在自己肩膀上的高大成年男性,那试图「小鸟依人」的可怜样子。虽然知道他至少一半是装模作样,但到底还是心疼了。
“你啊……”
佟容无奈地展开怀抱,反手搂住柴山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纤长如葱节的手指抵在太阳穴上,温柔地按揉起来。
柴山舒舒服服地依靠在佟容的怀里,开心得什么烦恼都忘了。
心里盘算着上次跟尚服女官定做的清水明纱寝衣什么时候才能补上来。
佟容突然开口,问道:“小山,你今天在朝宴上,究竟是为什么突然烦恼?”
柴山伸手握着佟容的素指,在他怀里打了个滚,贴在心上人暖暖软软的肚子上。
“我们先前为着和云南王的联姻之事,特意晋封了端仪郡主为公主。今日暗影报来的消息,端仪早上歿了……”
佟容解开柴山的发髻,用细长的十指一下下梳理着他的头发。
柴山贴在佟容怀中,嗅着这人身上的气息,隐约烦恼了一整天的事情,此时此刻讲出来却没了心烦意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