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霁死死盯着巩玉炜,咬着后槽牙。
巩玉炜知道自己完了,他惨笑一声:“你放心,我没做任何事。我只是……想趁着你醉酒昏睡多看你两眼,我怕你醒来又赶人。但你真的被迷晕了,我又怕你事后发现连兄弟都做不成,所以我将你搀扶到榻上就走了,为了自罚,还喝了同样下了迷药的酒水,昏睡一天一夜,比你醒的还晚。我只是、只是……长霁,我们是不是兄弟也当不成了?”
所以他宁愿被揍也不愿说出来,可还是被发现了。
贾茂涵呆愣在原地,等意识到巩玉炜话中深意,难以置信望着他:“你……”
景长霁等确定巩玉炜没说谎,冷漠看向贾茂涵:“你睡到翌日何时?”
贾茂涵:“午、午时过后……”
景长霁:那已是事发后,怕是从二人这边得不到有用的消息。
景长霁不愿多留,重新戴上帷帽,毫不留恋离开。
直到厢房的门关上,贾茂涵望着颓然倒在地上的巩玉炜,举起的拳头好几次都没砸下去,最后猛地一甩宽袖,匆匆朝景长霁追去。
贾茂涵追出戏园,景长霁已上了马车离开,他追了几步没追上,回头频频去看,最后猛一跺脚,重新回了戏园。
景长霁坐在马车上,冷声吩咐:“去运盛赌坊。”
巩玉炜应该没说假话,他也不敢,只是第一世未曾想过,这个当成兄弟的人竟对他存了那般心思,甚至第一世也因迷药间接导致他未醒来见到兄长最后一面。
景长霁冷静下来,不去想过往种种,一共有嫌疑的八人,如今排除他近身的二人,还余六人。
这六人分为两拨,一拨三人是霍二跟班,平时以霍二马首是瞻。
霍二是霍相爷嫡次子,太子是他表兄,霍皇后是他姑母,身份贵重。但霍二与他一样不学无术,纨绔子弟中排行前三,是以府中霍大郎才是霍相重点培养对象。
也因有这位兄长对比,霍二愈发上不得台面,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后院妾室通房成群。
与霍大郎的洁身是好形成强烈对比。
另外三人则是独立存在,需要单独去探。
景长霁打算先去运盛赌坊找霍二的三个跟班,当时他们与霍二在一起,也许会知道一些端倪。
一行人平时最喜来运盛赌坊,尤其是许春生,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许老的庶子,被霍二带的五毒俱全,最喜推牌九,常去的正是运盛赌坊,每日都忍不住小赌一把。
景长霁这次没下马车,他这装扮进赌坊太显眼,霍二刚死,许春生见到他肯定跑,加上许春生会两下子,他还真不一定能堵到,干脆让跟着的侍从去把人带出来。
侍从听完景长霁的吩咐,沉默片许,还是应下去赌坊内寻人。
一炷香后,景长霁听到动静撩开帷幕一角,一个面相瘦削精神不济眼下青黑此刻却又亢奋的年轻人跟在两个侍从身后:“你家少爷是哪位?真的要带我赚大钱?”
因是青天白日,许春生压根没想过有危险,加上手头紧想翻盘,一听有钱赚,还真跟了过来。
许春生被推进马车,一进来扭头看到景长霁就要跳车,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他脖颈间:“你动一下试试?”
许春生额头冷汗直冒,脚下僵硬,车外人声鼎沸,身后死寂生寒,让人头皮发麻。
景长霁把刀刃往下一压,血珠渗出,疼痛让许春生回神,乖乖坐回马车内。
许春生胆寒战栗坐稳,马车立刻朝前驶离。
许春生不安偷瞥景长霁,昨日听闻景长霁不仅与太子公然谈判讨要恩情甚至搭上小王爷还不信,如今一瞧,更是不敢得罪。
“原来是景二少,有何吩咐说一声即可,这般阵仗,险吓到小的。”许春生伏低做小,他虽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子,却是府中婢女算计爬床所生。
老爷子不齿险些将其发卖,但婢女已有身孕,老夫人做主抬为姨娘,却自幼母子两留在偏院,不被老爷子承认。
许春生连老爷子的面一年都不定能见上,除去庶子身份,与府中奴仆也无甚区别,好在两年前搭上霍二少,勉强得了些脸面。
景长霁拿出一张银票,翻着放在身侧:“两个选择,其一,我问你答,答案让我满意,银票你拿走;其二,我问你不答,左右我景家兄弟被嫁祸,一条命是命,两条命也是命。你说呢?”
冷汗从许春生脑门滑落,几日不见,这景二何时气势这般骇人?怪不得敢与太子叫板。
许春生两相较量,很快选了生路:“哪里的话,景二少要问的,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