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景长霁更是把自己要去净房,出来透气遇到国师,刚好提议一起走走二人随便走走就遇到了二人说了出来。

成贤帝最后看向国师,巫寂与景长霁的说辞差不多。

巫寂是刚继任的国师,也是头一次参加太后寿辰祈福,因为紧张所以先一步出来透透气,先是遇到了景长霁,后来二人遇到了许大人和夏侯骞。

成贤帝对巫寂印象极好,加上老国师故去前是他钦点的巫寂继任,也是出于信任,嗯了声。

这时候大太监去而复返,快步到了成贤帝身前,弓着腰低声说了些什么。

成贤帝没说话,但显然呼吸沉了不少,景长霁借着跪在角落的位置,偷偷抬眼,发现成贤帝的目光锐利沉沉盯着许倚林。

景长霁只看了眼就低下头,他原本以为这事真的与许倚林有关,甚至成贤帝会发怒时,成贤帝终于开了口:“已经查清楚你们说的是真的,你们就先回吧。”

四人起身行礼拜谢。

成贤帝却在四人离开前再次开口:“许爱卿,你年纪也不小了,许家子嗣单薄,也该娶妻了。”

这莫名其妙又突兀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景长霁就跟在许倚林身后,看到前方许倚林的身体蓦地一僵。

没多久许倚林轻应了声,也没说娶还是不娶,很快一行人离开了御书房。

景长霁走在最后,巫寂也慢了步子,他要回国师殿与景长霁不顺利,眼神里都是歉意。

若非他开口一起走走,许是景长霁早就回了殿内,也不会被怀疑。

景长霁在巫寂开口前摆手:“国师大人下次有缘再见。”

他知道巫寂心地善良,怕他的话引起宫中眼线误会,干脆先阻止对方开口。

巫寂显然也回过神,只能颌首,先一步回了国师殿。

景长霁则是抬步跟着大太监往宫外走。

只是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方停着一辆马车。

能在宫里这么用马车的,除了某人也没别人敢了。

果然,在景长霁发呆的片许,马车里传来一道卫殷熟悉冷漠的声音:“还不上来?”

景长霁连声应下,上前掀开幕帘上了马车。

等景长霁脚踏上马车的木板,抬眼对上卫殷闭着眼闲适坐在绒毯软榻上的模样终于意识到不太正常:??

天要下红雨了?卫殷这是专门等他一起出宫?

马车很快出了宫,景长霁却没办法平静下来。

他脑海里闪过寿宴的种种,将一切串联起来,愈发肯定许倚林和夏侯骞与这次的刺杀脱不开干系。

不可能这么巧一切都撞在一起。

加上时间离得这么近,从春猎出事到现在也没多久,今晚上的寿宴遇刺应该是发生最大的事。

至于上次从云禅寺回来的途中明显没这么大的规模。

如果幕后的人真的是许倚林和夏侯骞,两人从春猎前就开始谋划今晚这一场。

但密谋的时候刚好许倚林见那个断眉男不小心被兄长和容钰山看到。

当时许倚林二人以为两人看到他们,怕破坏计划,所以干脆打算灭口。

但两人身份特殊,想要灭口又不引起怀疑,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还没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刚好二驸马因为徐姑娘的事杀了霍二,刚好给了机会,干脆拿杀了霍二的事嫁祸兄长。

为了逼兄长亲口承认,稍微拐了一下弯,将景长霁也牵扯在内。

毕竟兄长在意他这个胞弟是出了名的。

加上景长霁与霍二平时就不合,一旦景文惟怀疑是景长霁杀的,肯定心甘情愿承认,这就顺理成章。

景文惟一旦送到大理寺,就到了他们的地盘,把灭口伪装成畏罪自杀也更合理。

第一世的时候他们的确成功了,只是这一世因为自己重生导致兄长安然无恙,后来因为假死瞒过许倚林他们,所以也没继续出手,但计划也依然进行了。

至于许倚林和夏侯骞制造这场刺杀的缘由,逆向推一下也可能,毕竟夏侯骞是北冥质子。

北冥与大卫一向不和,否则也不可能将夏侯骞当成质子留在汴京这么多年。

今晚在太后寿宴上刺杀,看似是对太后和皇后下手,不过是混淆视听,实则应该是想对太子出手。

一旦太子出事,作为成贤帝很在意的储君人选,太子有个什么问题,朝中站另外几个皇子的臣子必定不会坐以待毙,这可是个好机会。

原本大卫稳定的朝堂局势因为太子出事再次分割成几派,一旦相争,北冥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如果真的是许倚林和夏侯骞,景长霁觉得夏侯骞是主谋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许家多年根基在汴京,许老又是老臣,没理由主动归顺北冥。

除非许倚林有什么把柄在夏侯骞身上,让他不得已为夏侯骞卖命。

但能有什么天大的事让许倚林一个大理寺少卿,不惜背主甚至不顾许家老小与夏侯骞为伍?

景长霁想不通,干脆将最近贾茂涵和许春生送来的关于许倚林的消息以及行踪重新梳理一遍。

许倚林每日行踪都是固定的,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很是低调,压根想不到他会动了背叛大卫的心思。

许家人丁简单,往前推几代也没问题,也不存在大卫皇族曾经对不住许家的情况,让他不惜走这灭九族的不归路。

如果不是身份背景家世,那如果要算,能让一个人疯癫至此,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感情。

景长霁眯眼,脑海里闪过许倚林清冷的模样,眼神淡漠,仿佛世间种种都与他无关。

至今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要说感情,那就只剩下二十年前他想娶之人因为身份低微因许家不愿,对方转嫁他人,这才导致许倚林至今未娶。

如此寡情薄意之人与传言中的许倚林截然不同,像是所有的情感波动都在二十年前耗尽。

或者说,全都随着那个女子嫁人埋葬。

景长霁脑海里有什么闪过,他猛地坐直身体,因为反应过大,导致他的腿碰到一旁的矮几,嘭的一声响,矮几碰到一旁,他也疼得倒吸一口气。

这动静让原本闭目养神的卫殷缓缓睁开眼,气笑了,显然没想到他能蠢到这种程度。

景长霁刚刚想事情太专注,脸上一热,低咳一声:“抱歉,腿麻了,想动动,没想到……是不是扰了王爷清净?”

卫殷觑他一眼并未开口,只是默默看着景长霁将挪了位置的矮几摆正:“这是在御书房受惊了?”但想到这人的胆子,也不像是轻易能被成贤帝吓到的。

景长霁本来想糊弄过去,突然想到什么,到了嘴边的话一转,立刻认真点头:“对,吓得不轻。”

卫殷本来就是那么一说,谁知道对方竟然还应了:“……”

这话衬着对方那双明显亮了不少的眸仁,怎么看都不太像,反而盯着他的模样,像是瞧见一块上好的肉。

卫殷懒得理他,又要闭眼。

景长霁却是身体前倾一些,故作无意:“皇上这次发了好大的火,有人在太后的寿宴上刺杀,这完全把他的脸面往地上踩,皇上气得脸都绿了。”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卫殷不喜成贤帝,换而言之,成贤帝越是不好,卫殷心情应该更好。

果然,周身原本冷冽的氛围缓和不少,卫殷睨他一眼:“你又知道了?不是吓到了?还敢窥探圣颜?你胆子倒是不小。”

景长霁正愁没机会转话题:“这次皇上也是误会我们刚好那个时间在宫殿外,怀疑我们几个是幕后的人。但臣子哪里有这个本事?被怀疑的可能性最低,所以全程只是当陪衬,重点是许大人和北冥大皇子。”

卫殷明显感觉到景长霁话里话外在试探,但又猜不透他想知道些什么,挑眉:“是吗?本王倒是觉得国师更可疑。”

景长霁一口否决:“王爷莫要开玩笑,就是臣子有可能,国师也没可能。”

他第一世可是见过巫寂为了大卫鞠躬尽瘁,甚至为了他这么一个……最后不得善终的结局,巫寂怎么可能会对大卫不利?

卫殷莫名很是不满:“看来景二公子对国师还挺了解,你们不过见过几面就这么让你相信对方?”

景长霁摸了摸鼻子:“这是种直觉,就像臣子第一眼见到王爷也觉得王爷是个好人一样。”

卫殷更加不满他拿自己和国师放在一起,轻哼一声,干脆没理他。

景长霁也不介意:“臣子觉得这次许大人和大皇子嫌疑更大,当时臣子和国师过去时,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只是我们过去后,他们改口说是碰巧遇到的。不过许大人可能性低,毕竟许大人没理由做出这种事。

他也没这个本事,反倒是大皇子,身为北冥质子,太子要是真的没了或者伤势严重,储君之位一旦空出来,肯定会打破朝堂局势,到时候一旦内乱,北冥自然能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说起来,倒是有一点很奇怪。”

卫殷原本只是随意听听,但听完却是意外看了景长霁一眼,显然没想到他能精准猜到夏侯骞有问题。

这些也是今晚遇刺后他派出去的人递到他手上的,但虽然有怀疑却没证据,但景长霁竟然只是单凭见了一面就猜到了?

卫殷眯眼,顺着景长霁的话问道:“哦?哪里奇怪?”

景长霁坐直身体,终于拐到他真正想问的了:“按理说许大人和大皇子两人嫌疑对比,大皇子肯定更有可能,但不知怎么回事,皇上似乎更不喜许大人,甚至太后寿宴出事,太子遇刺,这种时候……皇上竟然还有闲心关心许大人的婚事,真的是奇怪,太奇怪了。许大人都四十多了,他娶不娶妻,跟皇上似乎也没关系吧?”

卫殷气笑了,终于明白他转了这么一大圈想知道什么:“这事啊,那本王倒是理解。”

景长霁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按耐下激动的情绪等着后面,结果卫殷不说了。

景长霁:王爷你理解归理解,你倒是说说啊。

卫殷看他身体因为着急越来越往他这边挪,原本不郁的心情好了不少,慢悠悠开口继续道:“毕竟如果你的臣子为了你的女人终身不娶,还时不时入宫让你见到他一副痴情不已的模样,你关心不关心他娶不娶妻?”

景长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瞪大了眼:“??”所以许倚林二十年前的心上人不是转嫁他人,而是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