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继续放下重锤一击:“儿臣这么没用,辜负了父皇的一片心意,要不然……儿臣这太子就不当了,父皇另……”
成贤帝这下子彻底心软:“胡说什么?你是朕钦定的太子,那这位置就是你的。只是犯了个错,更何况,经过这次,也让你知道,你那小皇叔……哎。”成贤帝没继续说下去,让太子自己去想。
他觉得太子好,除了太子是真心对他这个父皇没这么多心思外,也是好把控,更何况,一个没有野心的皇子,才没有外心。
成贤帝敲打太子一番后,让太子先去后宫见见他的母后,边挥手让他退下了。
太子转过身时,拿袖子轻轻擦擦眼,只是背对着成贤帝的地方,眼神冷漠一片,眼底哪里有丝毫情绪。
只是等打开殿门,他抬眼看着站在殿外的国师,又恢复强装镇定的模样,点点头,并未过多交流,很快大步离去。
心头倒是诧异这国师不是说要闭关几月,这么快就出关了?
成贤帝也是刚知道国师出关的事,连忙让国师进来御书房,等望着国师憔悴苍白但清澈明亮的双眼,眼底一亮,立刻挥手让身边大总管退下,等殿门一关,迫不及待问道:“国师,这次闭关,可是有好消息了?”
国师拱手,宽大的白色袖袍随着他的动作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精致的眉眼更加有种超然脱尘的庄严感,让人不自觉心生好感。
国师清冷的嗓音在大殿内缓缓响起:“臣,幸不辱命。”
成贤帝没忍住激动,猛地起身,心潮澎湃不已:太好了!
这次的宴会因为是替锦州一行人接风洗尘,但意外的是成贤帝来迟了一些。
景长霁一开始还担心是成贤帝不满卫殷这次大出风头故意为之,等没多久,成贤帝与巫寂竟是一同前来的,不仅如此,成贤帝眉眼带笑,如沐春风,像是心情极好。
景长霁随同其余人一同起身行礼,猜测成贤帝这是装出来的高兴还是遇到好事了?
很快,成贤帝让众人入席后,就锦州这件事夸赞一番,并让大太监宣旨嘉奖一番。
尤其是睿王与武老将军,以及太医院的一干人等都按照功绩封赏。
等宴会过了一半,成贤帝又匆匆离开,临行前,还朝国师笑了笑,甚至可谓是颇为温和拍了拍国师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离得远倒是听不清。
景长霁只看了眼就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菜肴,选了几样能吃的,但不知是不是刚赶路回来不太舒服,也没什么胃口。
吃了两口后更是有反胃的感觉,他先前一直能吃能睡,还没有不适的反应,但这时候却明显有。
景长霁担心万一这时候不舒服被人察觉到不对,干脆将这一切归结为大殿里人太多,加上成贤帝走了,只有太子坐镇,景长霁干脆瞧瞧起身去殿外透透气。
景长霁一走出大殿,沿着回廊往前走,清新的空气顿时让他长出一口气,感觉呼吸都顺畅不少。
他站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望着前方的景色,他离开时刚四月多,如今已经将近七月,御花园池塘的荷花都开了。
身后这时传来脚步声,景长霁回头,意外看到国师不知何时也走出大殿,看到他回头,神色柔和下来:“怎么出来了?不舒服吗?”
景长霁摇头:“出来透透气。”
国师仔细瞧着他的气色,因为离得近看得也清楚,竟是比离开时还要好:“看来是我误会了,这一路上的确是没受苦,瞧着气色也好了。”
景长霁听巫寂说气色,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不知为何,脑海里想起不久前卫殷说的那句他能吃能睡都胖了。
“是吗?大概是回程的途中想到事情都解决了,心宽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景长霁将头转到那边的荷花,却一直没听到巫寂的声音,好奇再看过来,发现巫寂竟是望着他的侧脸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景长霁有所动作,巫寂才像是回过神:“大概是闭关太久,竟是注意力不太集中,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景长霁摇头:“不舒服吗?要不先去歇歇?”看巫寂揉着眉头,身体也摇晃一下,他伸手就要去扶,巫寂也刚好手臂一晃竟是下意识要去攥他的手腕。
景长霁心头一跳,反射性退后一步躲开了巫寂。
巫寂差点扑空,脚下一个踉跄,好在景长霁回神揽住他的手臂,才以免巫寂直接一头栽下池塘。
巫寂终于站稳,意识到刚刚的事:“……”
景长霁也难免尴尬:“……”他是真的下意识的举动,毕竟他现在不好让人诊脉。
他一心虚,忍不住转开视线,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回廊尽头卫殷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此刻表情格外古怪,应该是刚好看到景长霁躲开巫寂那一下。
卫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可谓是格外畅快的笑。
景长霁:“……”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