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霁,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景大哥看他用晚膳心不在焉的,担心问道,想问是不是孩子的问题,但怕隔墙有耳,从未再单独提及过。
景长霁不想让大哥操心这些,摇头:“没事,在想宫里的事,刘贵妃有喜了。”
“刘贵妃?”景大哥皱眉,大概是想到许倚林,脸色也不太好看,紧张问,“她让你过去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景长霁自然没敢提自己也去的事,寻了个借口否认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没必要让大哥担忧。
这边兄弟两个气氛融洽,睿王府却是一片死寂。
侍从算是发现了,自从景大人搬走,这府里的气氛又恢复先前的压抑冷清。
尤其是今个儿,王爷一回来周身笼罩的冷意能将人冻死。
此刻卫殷房里的情况比侍从猜测的还要可怕,卫一单膝跪地,也听说了白日里宫里发生的事:“这次是属下失职,原想着刚回宫,不会有人针对景大人……”
他这边只顾着防备成贤帝,竟是将刘贵妃给忘了,差点造成大错。
若是刘贵妃真的将小产的事嫁祸给景大人,即使王爷能保住景大人,怕是也要明面上彻底与成贤帝撕破脸。
甚至这事在外人看来也会是王爷这边不占理,对王爷刚好起来的名声也有损。
卫殷:“再有下次,你这首领也别当了。”
卫一知道王爷说的不是玩笑话:“属下绝不再犯。”
卫殷没打算这事就这么结束:“刘贵妃既然心思这么多,给她找点事干。”
卫一一愣:“王爷的意思是?”
卫殷沉沉眯起眼,眼底冷漠一片:“将霍相和她过去那点事想办法让太子的人知道。”
卫殷以前不知道太子并非霍皇后的亲生子,也没多想。
如今被刘贵妃这事一提醒,他倒是想到一件事,霍皇后当年嫁进宫靠的也是霍家。
单凭霍皇后不可能半日内毫无任何痕迹换掉孩子,除非有人帮忙。
这个人不用想也能猜到少不了霍相。
一开始卫殷只当霍相是想保住霍皇后的位置以及霍家的权势,毕竟太子是储君对霍家这个外家而言绝对是好事。
但刘贵妃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不想还是不敢,这所谓的龙嗣怕有七八成不是成贤帝的。
一月有余,那时候许倚林早就自缢死了,是在他们去锦州之后怀上的孩子,不是成贤帝的,那敢动皇帝女人的,不可能短时间有旧情,那就是过去就有这层关系。
这般想来……只能是霍相。
可如果霍相与刘贵妃有这么一层关系,那么二皇子和四皇子,真的是成贤帝的种吗?
卫殷甚至有个大胆的猜测,一旦这两位皇子但凡有一个是霍相的种,霍皇后这般对待太子将太子养成这幅样子霍相从未插手过也就能理解。
毕竟……如果霍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太子登基,目的本来就是让自己的子嗣登基?
他能想到这一层,太子也不难能猜到,那就先让他们狗咬狗,他坐收渔翁之利。
接下来几天,景长霁在太医院没遇到什么事,刘贵妃也没再派人过来。
因为刘贵妃有喜,成贤帝龙颜大悦,这几天一直时不时去贵妃宫里陪她。
给刘贵妃诊脉的也换成了梁院使,可见成贤帝重视程度。
景长霁过得自在,终于七月初休沐的日子,他今天不用进宫当值,也早就约好与巫寂在戏园约见听戏。
景长霁本来想约在茶楼或者一品斋,但想到万一到时候约饭喝酒的话,他不能喝酒。
甚至茶水也能多喝。
景长霁对这个孩子很重视,即使喝一些茶水也没事,他还是不想出错,所以干脆约在戏园听戏。
加上这里第一世的时候景长霁常来,自己熟悉的地方,也不容易犯错。
巫寂好脾气,景长霁说是哪里他也没反对,对他而言,能出宫有人陪着已经是闲来放松。
景长霁提前和景大哥说过,一早换上常服出了府,只是刚到府门前,看到旁边停着一辆马车,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景长霁有种不祥的预感,谨慎往一旁退了一步。
他这刚一动,马车的帷幕被车夫撩开,眼生的侍从朝他恭敬笑笑:“景公子。”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是卫殷那张厌世的脸。
景长霁:“……”
景长霁无奈,人都过来了,他也不可能当做不知道,上前,压低声音拱手行礼:“王爷怎么来了?是有重要的事吗?下官今日休、沐。”
他把休沐二字咬得有些重,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会还要让他工作吧?
卫殷耷拉着眼皮,看不出情绪,冷着脸,尤其是看到景长霁盛装打扮过,更加不爽。
跟别人出去就打扮的这么不同,跟他出去怎么没见重视过?
说起来,他们是不是出了公事,压根没单独约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