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霁感觉自己脑海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一下,将他分割成两个。
一个维持着理智告诉他不能继续这么盯着卫殷看,另外一个却是火上浇油,甚至鼓动着他越跳越快的心脏,连带他的呼吸也急促不少。
卫殷一直就这么盯着景长霁,也是最清楚发现他情绪变化的人,他略红的薄唇慢慢上扬,在景长霁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躲时,出其不意抬起手臂就这么揽住他的脖颈,往下一拉。
景长霁下意识往下,反应过来瞧着越来越近的眉眼,专注而又深邃,深潭般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直到呼吸被夺走……
景长霁终于回过神时发现不知何时正坐在卫殷怀里,卫殷仰着头捧着他的脸,平时冷静幽深的瞳仁此刻完全被意乱情迷取代,这样的卫殷是景长霁并未见过的。
但随着理智回笼,再望着卫殷眼底无法克制的情绪,他蓦地起身。
而被他这么一带,本来卫殷坐着的矮凳就低,差点直接往后仰去。
这也让卫殷回神,难得不太自然整理一下衣衫,低咳一声:“抱歉……”可声音怎么听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更是觉得食髓知味。
景长霁背对着卫殷收敛好表情,懊恼自己刚刚竟然沉迷其中,等再转过身已经恢复淡定:“头发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一一……”
说罢也没看卫殷,眼神躲闪,抬步朝里侧走去,虽然步子很稳,但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卫殷摸着嘴角,无声扬唇笑了起来,眼底满是势在必得的光。
卫殷再回到武老将军几人那里时心情极好,甚至还主动和武老将军又喝了几杯,但到底没敢真的喝醉,等差不多了,就借故醉了回去了。
但到底喝了不少,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外面有人放炮竹,噼里啪啦的,他揉着头起身,走到里间,景长霁和小一一已经不在。
卫殷洗漱到了外面,正好看到不远处景长霁抱着穿戴一新的小一一在看高伯放炮竹。
小一一格外新奇,每次炮竹一响,他就探出身子拍着小手,激动的在景长霁怀里一顿一顿的,要不是还不会走路,怕是都要自己去放。
景长霁抱着他无奈,但也不敢让他靠近,只是也不能离得太远,否则这小家伙就要委屈巴巴,也不哭,就是那么可怜兮兮瞅着你,让你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
等景长霁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人时,一偏头看到卫殷,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想到昨夜的事,立刻将头偏了过去。
又觉得自己反应太过,低咳一声:“王爷酒醒了?”
卫殷伸手从他怀里接过一一,后者看到他也探出小手,等被抱住,立刻拍拍卫殷的手臂,兴奋指着炮竹,显然爹爹那边不给靠的近,有了干爹立刻催促干爹带他玩。
卫殷自然也不敢与景长霁对着来,只能单手抱着小崽子耸肩道:“一一啊,干爹也不敢,毕竟干爹是……”他嘴里极轻吐出那两个字,虽然轻,但还是让旁边的人清楚听到。
景长霁乍然听到妻奴二字一愣,随即瞪了卫殷一眼,这人真的是……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
说罢直接把小崽子抱过来,转身往营帐里走,不理人了。
小崽子没想到自己不仅没靠得更近,反而还没得看了,他睁大了眼,瞅瞅爹爹,再瞅瞅干爹,小嘴一撇,幽怨瞅着干爹:崽崽要哭了。
卫殷摸了摸鼻子,低咳一声跟了上去。
昨夜将士都喝了不少酒所以这会儿大多数都没起,很静,卫殷迈着长腿跟上去,瞧着前头走着的人,更加无辜道:“一一啊,你别委屈,要说委屈,干爹才可怜。毕竟有的人啊,平时瞧着正人君子似的,结果占了便宜就不负责……”
景长霁听他越说越说越不像话,咬牙切齿:“你胡说什么?”
卫殷小媳妇儿似的眨眨眼,无声用唇形道:我被亲了,清白没了,你要负责。
景长霁:“……”到底谁被亲了?他还要不要脸?